尤其宋雲華,姚蕊是他老婆,姚家那邊的小動作有不少都是他默許的,那邊也知道點分寸,從來不給他惹些不該惹的事,卻沒想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一捅婁子就給他捅到皇上面前來了。
他有些怨憤地瞪著宋隨意,卻不敢說話。
宋隨意看他那樣,不由得有些好笑,走過去問他:“爹,看來您很生氣啊。”
宋雲華聞言,低低罵了他一聲“逆子”。
換做以前,宋隨意根本不會跟他多浪費口舌,對於這個爹,他早就失望透頂了。
曾幾何時他也想過從宋雲華這裡下手,勸他不要去做那些會連累全家的事兒,可這個人利欲熏心,又不知天高地厚,對於宋隨意的勸誡隻當是笑話,別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是上了斷頭台還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是運氣不好罷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人也算有能耐了。
不過他今天心情好,倒是不介意跟這個便宜爹嘮嘮嗑,趁著太皇太后在處理姚家的事,宋隨意在宋雲華身邊坐下,說:“爹很喜歡姚蕊吧?”
宋雲華冷著臉:“她是你娘。”
“我娘早就死了,牌位不還在祠堂擺著,爹你那麽久沒去看過她,難道不怕我娘想念,半夜來找你嗎?”宋隨意說著,看宋雲華臉色微變,不由得在心中暗笑,“還是王爺覺得端王能耐,什麽都做得好,就連抓鬼也不在話下?”
宋雲華陰著臉:“你在胡說什麽?關端王什麽事?”
“爹心裡應該比我清楚。”宋隨意道,“你不想活,大可去跳樓去跳湖或者喝下一罐毒藥,總歸是有辦法的,而不是拉著全家陪你一起死,話我放在這裡,如果有一天出了事,希望你別那時候才想起來你是宋家的人。”
他說完,也不管宋雲華是什麽表情,起身回了太皇太后身邊。
姚家已經被收拾了,借著這個機會,宋隨意也提了提京中的傳聞,他一字不漏地複述了一遍,這才問他們:“這些話可都是你們在四處散播?”
姚家人一聽臉都白了,連連磕頭,就差舉著手發誓了:“王妃明鑒,您就是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編排王爺啊。”
姚炳平日裡囂張慣了,對著太皇太后不敢說話,但對著宋隨意這個可以算他表弟的人,那點毛病就又冒出來了,忍不住小聲回了一句:“我們編排他幹嘛?又沒什麽好處?”
“你也知道做事要好處啊?”宋隨意笑眯眯道,“王爺在京中的名聲不好,百姓就會怕他,那不是更方便你打著攝政王府的旗號去外頭招搖了嗎?我看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吧?”
這帽子一扣下來姚炳都懵了,直到他爹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他才回過神,連忙道:“你別血口噴人!我根本沒傳過這種話!”
“不是你,能是誰?”宋隨意道,“王爺素來和善,也不與人結怨,除了你們,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去傳他這種謠言。”
當他說出“和善”兩個字的時候,別說姚炳,就連坐在他旁邊的太皇太后和關玉白臉色都露出些許古怪。
沒人知道他是怎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這句話的,關承酒那個人到底哪裡跟“和善”扯得上關系了?
但宋隨意神色認真,完全看不出半點玩笑的痕跡,好像他真的是這麽認為的。
當著他、當著太皇太后的面,姚家人也不敢反駁說關承酒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煞神,只能磕頭求饒。
於是宋隨意把鍋一推:“不如這樣,你們去查,查出這件事是誰傳出來的就饒了你們,要是查不出來就加倍罰。”
姚家一聽剛想拒絕,就聽太皇太后拍板道:“就這麽定了,你們的懲罰暫且延後,哀家也累了,都下去吧。”
話說到這兒,姚家不敢再說什麽,只能盤算著到攝政王府去找關承酒,於是都行禮退下了。
太皇太后將目光轉向宋雲華和姚蕊:“治家不嚴……”
他剛想說話,就見一道人影匆匆從外頭走了進來,屋裡人立刻跪下行禮:“參見王爺。”
關承酒沉著臉走到太皇太后面前,目光冷冷地掃過宋隨意,最後落在關玉白身上,說:“陛下今日的功課都做完了嗎?”
關玉白聞言瑟縮了一下,又生生忍住了,低頭坐在旁邊,乖得像隻小鵪鶉。
太皇太后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也越發理解宋隨意今天這一出究竟是想做什麽,在心中無聲地歎了口氣,主動開口解圍:“這事不怪他們,是哀家自己聽說了,便過來看看。”
這種話唬唬別人還行,但關承酒很了解自家母后,知道她不會管自己的閑事,八成又是聽人嚼了舌頭,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反駁,便也沒說什麽,只是又看了宋隨意一眼。
宋隨意能勸服太后,現在又有了個活生生的例子,有人撐腰他也不怵了,甚至還朝關承酒拋了個媚眼。
這些事本來就該關承酒處理,現在他回來了,太皇太后便不管了,關承酒也沒推翻她原先做的決定,狠狠罰了宋雲華跟姚蕊,便把宋家人都打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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