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關承酒倒是第一次聽說,微微皺起眉:“有解藥嗎?”
“不用解藥,別聞就行了。”宋隨意解釋道,“房間通風了味道也會散,所以效果一般,他們只是作為輔助手段去用的。”
關承酒微微頷首:“還有呢?”
“還有什麽?”宋隨意不解。
“跟福壽教有關的所有。”
“不記得了。”宋隨意道,“我能想起來的都跟你說了,這事也是聞到這香我才想起來的。”
關承酒“嗯”了一聲,又不說話了,好像他們之間除了這種正經事就沒別的事可以說了。
宋隨意對他這悶罐性子著實無語,但又有那麽一點點想知道關承酒現在的進度,猶豫了一下,問道:“要牽著手睡嗎?”
關承酒一僵,拒絕了:“不用。”
宋隨意:“哦。”
屋內又陷入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關承酒問道:“你想牽著嗎?”
宋隨意道:“不想。”
關承酒:“哦。”
屋內再次陷入寂靜。
又過了一會,關承酒又開口道:“你想牽就牽著。”
宋隨意:“……#”
“關承酒!”宋隨意叫他,“想牽就開口,別拿我當借口。”
於是關承酒又默了。
宋隨意被氣得肝疼,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當初關承酒還沒明晰心意的時候也是這樣,想做什麽又不想主動,扭扭捏捏地找一大堆借口,非要他給遞個台階才肯過來。
當時他遞了,下場就是把這家夥慣得一點主觀能動性都沒有!甚至有時候他主動這家夥都要扭扭捏捏的,京城那些大家閨秀都沒他講究!
這次他絕對絕對不會再順著他了!
宋隨意狠狠閉眼,不去理會旁邊的人。
關承酒也沒再開口,只是借著微弱的燭光看著宋隨意。
他不知道該怎麽問,難道要說,你跟我夢裡的人很像,你真的不是他嗎?
如果真的是,那宋隨意為什麽不告訴他?如果不是……那聽起來像是在找一個替代品。
他安靜地看了很久,久到原本只是裝睡的宋隨意呼吸都變得綿長起來,他才慢慢伸出手起來,握住了宋隨意藏在被子裡的手。
又熱,又柔軟。
這時宋隨意手指忽然動了動,在關承酒反應過來之前恰到好處地收緊了,和他十指相扣。
關承酒呼吸一滯,整個人僵硬又戒備地凝著宋隨意,動都不敢動。
片刻後,他見宋隨意沒有要醒的痕跡,這才緩緩松了口氣。
應該是下意識的動作,卻在那一瞬間狠狠揪住了關承酒的心,他在戰場上面對最難纏的敵人時也沒那麽緊張過。
要是讓宋隨意知道自己偷偷牽他的手……
關承酒皺了皺眉,有些不敢想象會有多尷尬,於是慢慢松開手指的力道,輕輕一抽。
沒抽動。
他愣了愣,又加了點力氣一抽,一下就把躺在旁邊的宋隨意弄醒了。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鼻音濃重:“想跑?”
關承酒:“……”
宋隨意嗤了他一聲:“對付你的小手段,我很有經驗。”
關承酒:“……”
宋隨意說著,把手收緊了一點,含糊道:“想牽手就說,陛下都明白的道理,還得我教。”
關承酒沉默著沒說話。
宋隨意打個哈欠,手指在他手心撓了撓,說:“睡吧,明天還要上朝。”
關承酒依舊沒說話,但聽話地閉上了眼。
屋內只剩下兩人呼吸的聲音和蠟燭燃燒時偶爾發出的細微響動,合著安神香催眠效果一流。
關承酒很快便睡著了,連夢裡也在睡覺。
只是夢裡似乎不是秋天,而是有些炎熱的夏季,他一睜開眼就看見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泄進來,模糊又恍惚。
“王爺?”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他揉著眉心坐起來,就看見宋隨意端著一盤葡萄走了過來。
他身上穿了一件淺藍的紗衣,走動時輕輕擺動,水似的看著心裡都涼快舒坦,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手臂在日光下白得好像會發光。
“怎麽在這睡著了,要是熱出病來怎麽辦。”宋隨意走近了,輕聲細語道,“不舒服?”
關承酒皺著眉,很輕地“嗯”了一聲:“頭有些痛。”
宋隨意聞言面露擔憂:“要叫太醫來嗎?”
“不用,歇會就好。”關承酒揉了揉眉心,抬眼看著宋隨意。
宋隨意見狀笑了,轉頭吩咐道:“野竹,打些涼水來。”
野竹應了一聲,很快便端了一盆水過來,裡頭飄著幾塊冰。
宋隨意拿了塊帕子打濕,擰了半乾遞給關承酒:“王爺擦擦吧,會舒服些。”
關承酒依舊皺著眉,走神似的默了好一會才道:“不必。”
“擦擦吧,不然怪難受的。”宋隨意說著試探地伸出手,將帕子貼到關承酒臉側,見他沒說什麽,這才輕輕地給他擦去額上的汗水,指腹也隨著動作一下一下地落在他臉上。
浸過冷水的帕子貼在臉上很是舒服,只是宋隨意的手很燙,像是冰上生起的一堆火,燙得關承酒太陽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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