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厭病還拽著鄭學則。
鄭學則眼神幽幽的盯著戚厭病。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也不說話。
可戚厭病從他的神情裡讀懂了一種意思:“你最好有什麽大事, 你是不是在心裡這麽想?”
戚厭病說:“我今天還真有大事,說出來你可不能告訴第三個人,知道嗎?”
鄭學則繼續盯著他。
戚厭病湊近他,還讓周圍等著他們倆的下人走遠點。
等確定沒有其他人能夠聽見,戚厭病湊近,用氣音給鄭學則做心理建設:“你一定要認真聽,不要當我在講胡話,我說的字句屬實,咱們可一定要好好想個辦法才行,這都是為了禾……禾弟弟好。”
聽見沈禾,鄭學則眼珠子動了動,慢慢說:“快說。”
掰扯這麽一大段,還沒有進入正題。
戚厭病偷偷說:“禾弟弟其實是一抹世外幽魂,他今年已經二十多歲了,我們應該管他叫哥哥!”
鄭學則:“……”
戚厭病又說:“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禾弟弟他那畫真的是邪術,你可曾見過與人那樣像的畫?”
戚厭病憂心忡忡的說:“咱們得想個辦法才是,不能讓禾弟弟繼續用邪術了,萬一日後叫什麽和尚道士將他抓住,替天行道,那可如何是好啊?”
鄭學則:“……”
他眼神慢慢變了。
變得憐愛。
鄭學則張嘴,吐出幾個字:“日後,少隨你祖母聽精怪故事罷。”
“本就不聰明。”他像是歎了口氣。
為自己的同窗好友未來甚是憂慮。
四歲小孩都能騙到他,日後可如何是好。
還好,有個郡王爵位在,不會餓死。
鄭學則轉身,上了馬車,要回家去了。
戚厭病:“?”
戚厭病扭頭去看來接他的王府小廝,皺眉問:“你方才瞧見了嗎?他是不是嫌棄我?他嫌棄本王?”
小廝小聲說:“好像……沒有。”
戚厭病也爬上馬車,口中低聲絮叨:“哼,此事還得靠本王,其他人都靠不住。”
……
沈禾與柳崢一路進了東宮。
柳崢這還是第二回進宮。
上一回進宮的時候,是去年的宮宴,他隨著父親入宮。
來東宮卻是第一回。
相較於柳崢的拘謹,沈禾高興得很,一路上跟柳崢嘰嘰喳喳,介紹這裡是什麽地方,用來幹什麽,那裡是什麽地方,住著什麽人。
到了東宮,小太監們忙著將箱子搬回沈禾的偏殿。
沈禾牽著柳崢進門,跟他說:“哥哥,我們可以在這裡做東西!”
他跑到放箱子的地方說:“做完可以放在這裡,放滿一箱子!”
柳崢被孩子帶著,弄得也期待起來。
他們轉悠了一圈,沈禾仰著腦袋去問忠洪:“哥哥還沒有回來嗎?”
忠洪點頭:“殿下今日要回來的很晚呢,小公子稍後與柳公子一道用晚膳,若是殿下回來了,奴才便來與小公子說一聲。”
沈禾嘿嘿直笑:“好!”
說完,等到忠洪他們離開後,沈禾就與柳崢去鬼鬼祟祟的開那個裝著一些工具與零碎小玩意的箱子。
上面放了兩層衣裳,被連翹疊的整整齊齊。
沈禾將衣裳抱出來的時候,胖胳膊竭力張開,小心翼翼,試圖維持衣物的原樣,不把它們弄亂。
但這對他來說,顯然很有點難度。
最後還得是小表哥。
小表哥從孩子手裡將衣服接走,放在了裡間的小榻上。
然後他們開始去搗鼓那些玩意。
小表哥的手搖風扇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他在將各種零件裝起來。
沈禾期待的蹲在一旁,半步都不想離開。
這可是需要見證的時刻!
他在一旁小聲問:“哥哥你要什麽?”
小表哥說什麽,他便從箱子裡找到對應的小零件遞過去。
柳崢其實自己動手更快,他對自己的東西放在哪裡了若指掌,閉著眼睛都能直接摸到。
不過看著孩子這麽積極的模樣,柳崢決定將這個任務交給他來完成。
小胖手遞來一個個零件,一個模樣精巧的小風扇逐漸在柳崢手裡成型。
扇葉只有巴掌大,為了能夠立住,下方的底座做得稍重。
他將小風扇放在地上,試探的轉了轉。
十分流暢,徐徐微風隨著他的緩慢轉動,吹到了孩子臉上。
沈禾鬢角的碎發被吹飛,他激動的攥著小胖手,感受熟悉的吹拂,恨不得摟著小表哥狠狠親兩口!
太牛了我的哥!
孩子的激動溢於言表。
他站起來,邁著小短腿,圍著風扇左看右看,看了一圈口,靠到柳崢身邊,眼巴巴瞧著手柄,問:“哥哥,我可以搖嘛?”
柳崢松手,握著他的小胖手,教他掌握力道。
沈禾試了又試,跟第一次看見這東西似的。
柳崢見他試夠了,才將組裝好的小風扇重新拆開,放回箱子裡。
兩個孩子將衣裳重新蓋在上面,恢復原樣。
柳崢有些好奇,在東宮內打量。
宮殿很大,宮女太監很多,似乎到處都放著價值不菲的寶貝。
但除了這些,也沒有見到什麽與柳家更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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