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興奮的舉手,力圖讓自己參與其中。
小表弟穿女裝,多有意思啊!
柳崢正準備說話,鄭學則忽然扭頭,看見了遠處站著的兩三人。
他立刻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柳崢與柳黛:“……”
有什麽比在背後商量著逗小孩,結果被小孩那嚴苛冷酷的撫養人撞上,更讓人尷尬的事?
或許有,但他們眼下覺得這件事,是他們目前經歷過最尷尬,且最讓人心虛的。
柳黛在心裡一個勁呼喚,小禾快來,小禾怎麽還不來,太子殿下真是太可怕了!
他們只是想哄小禾穿女裝而已,怎麽一副他們要下毒害人的可怕樣子。
戚拙蘊從那頭走來,目光淡淡瞧著他們:“衣服?”
太子黑眸沉沉,讓人不自覺害怕。
柳崢與鄭學則還好,見過太子許多次。
柳黛見過的次數少了很多,而且每每太子去柳府時,柳黛都是有多遠跑多遠。
眼下頂著太子的氣勢,心口砰砰直跳。
手心流冷汗。
柳崢嗓音乾巴巴道:“回殿下……是我們與小禾做的賭約。”
戚拙蘊說:“孤知曉。那賭約你們輸了,記得兌現賭注。”
柳崢:“?”
鄭學則:“……”
鄭學則最先應聲:“是。”
戚拙蘊並沒有這樣離開,而是又盯著他們瞧了一會兒,無人曉得他黑眸底的情緒到底是什麽意思。
約莫小半盞茶的時間,日頭曬得柳黛心裡哇哇叫苦,後悔自己來摻和這件事。
太子殿下才說:“女裝既已經做好,便命人取來,給孤吧。”
柳黛腳下一軟,差點對著太子殿下失儀。
不是,什麽叫給他?
女裝給他幹什麽呀?
柳黛心裡跟貓爪子撓一樣,好奇的要命,忍不住偷偷抬頭去瞄太子殿下的神情。
結果發現青年面無表情,一雙黑眸烏沉沉的,讓人心底發怵。
她立刻低下頭,心說果然還是很可怕。
真不知道小禾怎麽跟這麽可怕的太子殿下,生活了十幾年。
雖說她知道太子殿下對小禾是很溫和的,但這麽多年,難道就沒個發火的時候嗎?
柳黛七七八八想了一堆,在心裡為可憐的小禾默哀幾聲,等到太子娶太子妃,小禾搬出東宮就好了吧。
京城現在不是都在傳,太子殿下要選太子妃了嗎?
再說了,小禾再過上兩年,就快到了加冠的時候。
該出來立府成家,不會住東宮,跟太子殿下的接觸也能夠減少許多。
這樣一想,柳黛放下心來。
等到柳黛再抬頭,太子已經帶著人走掉。
柳黛長舒口氣:“太子殿下真是太可怕了。”
柳崢與鄭學則也長舒口氣。
這口氣舒到一半,兩個人同時想起什麽,對視一眼,臉色都變得有點尷尬。
方才太子殿下說什麽來著?
小禾賭約贏了,讓他們記得兌現。
……所以京城中盛傳的選太子妃一事,是假的!?
鄭學則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句話:“我就不該跟著戚厭病攪和。”
柳崢閉目,不想去想自己穿女裝,還要讓自己的長輩看見,是什麽場景。
……
沈禾完全不知道這一茬。
他還在滿心期待等著柳崢他們,告訴他們輸了這個大消息。
哈哈哈!沈禾叉腰在心裡大笑!
可算是輪到他嘲笑他們了!
柳崢他們還沒被找來,沈禾瞧見一道人影從假山後面的小徑走出來。
青年身形高,遠遠走來便已經引人注目,沈禾隨意一瞥就看見人。
他已經忘記方才打招呼沒被理會的仇了。
開開心心繼續揮手:“哥哥!”
戚拙蘊走到廊下,瞧著少年明亮的眼眸,他笑容滿面,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精神得像是株正勃勃生長的小樹苗。
戚拙蘊有片刻的僵硬,唇畔習慣性露出溫柔的笑意,應和他:“嗯。”
沈禾背著手,圍著戚拙蘊轉一圈,眼睛在他手裡打量,沒看見什麽東西,也沒發現他袖袋裡像是放了東西的樣子。
除非那東西很小很輕,倒也不是沒可能。
這種行為跟圍著人轉悠打量,瞧瞧人手裡有沒有握著好吃的小貓沒區別。
他沒看見,嘿嘿笑著去拉戚拙蘊的衣袖:“哥哥你別賣關子了,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麽。”
戚拙蘊垂著眸子,盯著沈禾帶著軟肉的白皙臉頰,腦海中突兀地再度冒出夢中的場景。
冷白月光灑滿的湖面,金鯉似的少年長著一張與眼前小少年一模一樣的臉,露出一模一樣的親昵信賴神情,乖巧仰著頭望他。
那雙眸子是橘金色的,映著他的影子。
戚拙蘊唇角的笑意忽然消失,下頜線繃緊,脖頸似乎都隨之有些許僵硬。
他抬手按著沈禾的肩頭,讓他往後退了一些,溫聲說:“沒有藏在袖子裡,哥哥放在你的寢殿中,待回宮,你就能看見了。”
少年渾然不覺,他心心念念他的禮物,聞言不高興的撅嘴:“好吧,那我回去再看!”
撅完嘴,又變得高興,笑嘻嘻的與他說:“哥哥我去找表哥他們,嘿嘿,他們還不知道他們賭輸了,現在肯定偷偷摸摸商量讓我穿女裝,我去嚇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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