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沈禾更加疑心,是自己聽錯了。
這件事就這麽,完全超出沈禾意料的輕輕揭過。
連忠洪與連翹他們被叫回來時,看著沈禾與戚拙蘊的神情,眼中都滑過了些許的意外之色。
還以為會鬧起來呢,比較太子殿下瞧著像是要狠心教訓小公子的模樣。
戚拙蘊笑眯眯的問沈禾:“禾禾怎麽四處告狀,沒來找哥哥?”
沈禾覺得戚拙蘊這是在報復他先前的倒打一耙。
但沒關系,他臉皮厚。
沈禾一副為戚拙蘊體諒的樣子:“哥哥很忙啊,我想著找外祖與祖父也是一樣的。”
沈禾猜監護人下一刻馬上要說“以後一定要記得找哥哥,哥哥才是你京城中最大的靠山”雲雲,每次都是這樣,沈禾幾乎能夠背下來。
誰想這次不同。
戚拙蘊沒有這樣說,而是略過這個話茬,徑直問沈禾:“那禾禾想那陳越江如何?”
如何?
這話把沈禾問懵了?
他就想陳越江坐牢,給他哥添堵,連帶著給戚樂詠添堵,總之要讓他受的氣值得。
但這事他抱著給戚拙蘊幫忙的私心,要是戚拙蘊自己動手,那還算哪門子的他給戚拙蘊幫忙?
所以不能讓戚拙蘊再去插多余的手。
沈禾搪塞:“就眼下,他下獄,將我們的損失賠回來,我就滿意了。”
戚拙蘊應他:“好。”
沈禾:“?”好什麽好?
戚拙蘊來了沈禾的小宅子後,便沒有走,而是留下來跟他一下吃了晚飯。
入夜後,沈禾正滿腦子琢磨該如何讓戚拙蘊放棄陪·睡,他很擔心戚拙蘊覺得他受了委屈,想要擔起監護人責任,晚上來陪陪他。
他受不了,誰知道第二天早上起來,會見到什麽讓人崩潰的場景?
沈禾心有余悸。
沈禾絞盡腦汁。
結果到了宮中落鑰前夕,戚拙蘊自己帶著人走了。
沈禾:“?”
不是?
戚拙蘊是在他們不見的這段時間裡變異了嗎?
怎麽說話做事的蹤跡,他完全摸不透了呢?
直男變得這麽快嗎?
沈禾蹲在廊下,就著昏暗的燈火揪著一盆石榴。
石榴油綠的小葉子被他揪得落了一地,變成了一半光溜溜,一半綠油油的半禿頭。
荷菱端著水走到廊下,笑話他:“小公子是不高興麽?殿下今日不是沒有訓您,怎地還悶悶不樂呢?”
沈禾單手撐著自己的下巴,臉上的肉被他擠的堆起來,有氣無力回答:“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荷菱將盆放下,招呼沈禾:“小公子洗洗手罷。有什麽事,明日再想也不著急。說起來,奴婢從前可想不到,京都中時興的玩意兒原來都是小公子與柳公子們所製,尋常人想都想不到,小公子卻能想到這麽多,也難怪太子殿下都被驚到。”
荷菱笑著跟沈禾分享:“小公子有所不知,忠洪公公同奴婢說,殿下知曉此事後,反覆命人去查了許多遍,才信真是小公子的鋪子呢。”
沈禾撐著膝蓋站起身,大發善心的放過石榴剩下的半邊綠腦袋,將石榴盆端起來,放回它原本在木欄邊的位置,拍拍手上的碎屑去洗手:“不是我想的,我可想不出這麽多厲害東西,是我從前看的書上畫的。”
荷菱順口便好奇問:“呀,是什麽書,如此厲害?小公子何時看的,是瞧那些話本子與畫冊時瞧見的麽?這畫出來的人著實有才。”
沈禾把自己從前編出來哄小表哥他們的說辭搬出來:“很久之前瞧的,瞧的時候年歲小,你們不知道。冊子都不知落在哪兒去了。我就記得其中一些,依樣畫出來而已。”
沈禾洗完手,幽幽歎口氣,嘀咕道:“現如今你們都知曉,我明日可有的忙,也不用事事跑出去繞一道了。”
歎完,往榻上一倒,渾身抽了骨頭樣。
荷菱端著水,往外走的時候還被沈禾逗的發笑:“誰讓小公子從前非要瞞著的,您若是早說,照太子殿下對您的喜愛,也不會阻擋您,反而會幫著您啊。”
沈禾抱住他的老虎,翻個身爬下來,心中小聲喃喃:就是不想他知道,不想讓他幫。
以前不想,現在更不想。
煩死了!啊啊啊!
沈禾用力一頭扎進布老虎的背上,試圖借此悶死自己,了結煩惱。
……
不得不說,沈禾心態還是挺好的。
煩惱歸煩惱,並不太耽誤他吃飯睡覺。
晚上看話本子,到點後他就開始昏昏欲睡。
將本子朝自己枕頭下一塞,便去會周公了。
快睡著前,沈禾心中模糊呢喃,希望今晚別夢見戚拙蘊。
……算了,還是夢一下吧。
今天見過,之後戚拙蘊忙起來,還不知道多久才能抽出空見他這個搬出東宮的。
沈禾這麽念叨著睡著了。
他覺得自己不爭氣,可做夢又不犯法。
現實裡要瞞著,斬斷念頭,還不許他在夢裡滿足一下自己嗎?
而且沈禾發現自己夢做的次數多了以後,是有好處的。
比如夢裡的戚拙蘊越來越有存在感,吻技越來越厲害。
沈禾偶爾在夢裡都會想,夢裡都這麽牛了,現實跟夢裡有比較性可言嗎?他都擔心自己會在夢裡被親死,夢外被被子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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