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過三巡後,宋父喝多了,難免開始說胡話。
宋母看不下去了,她見兩個兒子面上都沒什麽醉意,就想著不如讓年輕人在外多聊聊,交流下感情也好。於是就帶著喝醉的丈夫先回去了。
等他倆一走,衛元寄就放下酒杯,轉頭看向穆斐:“我們也回去吧?”
“不是要多相處一會兒嗎?”穆斐好像有點困了,眼角有些泛紅,歪頭望著衛元寄,“他們前腳剛走我們就散場,不太好吧?”
衛元寄看著他,穆斐分明已經困得直打哈欠,看他那黑眼圈,還是去休息比較好。
於是他道:“可我困了,而且我們也沒什麽好聊的吧?”
“那要不然直接住酒店吧。回去就說我們聊得開心,看天色太晚,就住外面了。”
衛元寄沒回答,他覺得自己的視線逐漸開始模糊,只是面前穆斐的臉卻是越來越清楚,眉眼暫且不提,就連臉上的一顆小痣都鮮活靈動。
有的人大抵天生貌美,連一顆痣都比旁人會長。明明看上去與別人的也沒什麽區別,卻能讓衛元寄的眼神黏在上面。
穆斐發現這人看著沒醉,其實已經醉得神志不清了,目光呆愣愣的,真是有趣。
衝著這份有趣,穆斐倒是願意扛著一位比自己高,比自己重的成年男性去酒店。
只是他似乎低估了醉酒男人的可怕,當他把人送到房間,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卻是不小心被某個醉鬼給拉住了。
“還有什麽……”
未出口的“事”字被衛元寄打斷了。
喝醉的人是不講什麽道理的,他忽然拍了拍床沿,大聲道:“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穆斐:?
“然後是什麽?”衛元寄念到一半,就不記得詞了,苦惱地撓了撓頭髮。
穆斐不否認,自己那一瞬間,被美色迷糊得一瞬心動。可沒等他從迷糊中清醒過來,就聽到那人改背為唱。
唱是比背順暢多了,就是唱得不太好聽。
唱到後面又忘詞了,衛元寄也累了,無意識地把臉搭在了穆斐的肩膀上。柔軟的發絲輕撓著他的臉頰,肌膚間的接觸也愈發滾燙。
穆斐並非是什麽正人君子。在鼻間的酒精味下,他似乎也有些醉了。面前的衛元寄五官俊美,幾乎就是按著自己的審美模子長的,按理來說他應該偷偷佔點便宜。
可他到底沒醉,還存著幾分理智——衛元寄是他的合作對象,這種身份下,還是不要做出格的事情比較好。
否則事後,兩個人都會尷尬的。
於是穆斐一抬手,乾脆利落地把耍酒瘋的衛元寄敲暈了。
“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把人扶到床上躺好,雙手合十,輕輕念叨一句。
穆斐,你乾得漂亮,畢竟男人只會影響你做任務的速度。
衛元寄不太記得自己喝醉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麽,總覺得自己踏入了柔軟的雲端。半夢半醒間,又仿佛看見穆斐在雲端間衝著自己笑。
那人褪去了平日裡的溫潤假面,剝開鑲在外頭的玉質,裡頭墜著的原是極嬌豔的花。
穆斐的笑裡仿佛帶著鉤子,勾走了醉鬼的魂魄。
可很快醒過來,他望著面前的穆斐正衝著自己笑,一時呆滯住了。
夢裡的某人千嬌百媚,現實中的某人不懷好意。
衛元寄知道夢裡的不太現實,但他是個俗人,他想繼續做夢。
誰不喜歡溫柔又漂亮的人呢?
可穆斐並不給他再做夢的機會,只聽見他輕咳一聲道:“昨天你一到酒店就醉得厲害,我怕你個醉鬼胡鬧,就勉強和你擠在一個房間了。”
衛元寄:“……勉強?”
他覺得這個用詞不太對,也覺得現在的穆斐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同。
哪裡不同呢?好像是卸去了一些偽裝,更真實了一些。
第4章 複讀生
衛元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穆斐含笑的眼裡似乎帶著幾分之前沒有的東西。
實在是摸不透。
難不成是他昨天喝醉以後,做了什麽傻事?
衛元寄在心裡偷偷地問自己的系統,可還沒等自己系統回答,就聽見穆斐笑著道:“就是在我面前背《琵琶行》而已。”
衛元寄:“……”
他之前的確是淺翻了一下高中課本,想要試著背下必背篇目,結果沒記住幾個字。
然後自己的冤種系統就開始在自己腦子裡播放歌曲版的《琵琶行》,說是歌詞比詩詞好背。
結果自己一喝醉就背出來了?
穆斐看著他那略帶尷尬的表情,心中覺得有趣——說實在的,他從未有過看別人窘迫尷尬的愛好。但現在看來,自己似乎的確有些惡趣味。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興許是面對這麽一個大型漂亮手辦,每一處都戳中了自己的審美點,於是就哪兒都覺得可愛吧。
如今望著衛元寄那仿佛被人欺負了的窘迫模樣,他又故意道:“你知道你昨天晚上除了背書還幹什麽了嗎?”
衛元寄有種不祥的預感,望著對面那人不懷好意地笑容,總覺得自己醉了之後,肯定還幹了其他蠢事。
可穆斐卻沒說,隻說既然不記得了,那也沒必要再想起來,弄得衛元寄心裡更是忽上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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