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宮一鳴忽然停頓一下,再開口時,語氣愈發嚴肅,“我打算卸任武林盟主一職,畢竟當年之事我也有錯,若是換一個才識過人,遠見卓識的人,何至於此?宮某是不配再擔任這個名頭了。”
此話一出,全場大驚,誰也沒想到宮一鳴竟會因為此事卸任,可隨後,幾個門派裡頭的人便開始盤算起來。
若是自己門派的人擔任盟主一職……
宮一鳴漠然地看著那些人眼底閃爍的精光,心中冷笑。他也不給他們幻想的機會,直接道:“至於下一任盟主是誰,我已經想好了。”
“我覺得江如霽高情遠致,又不缺才能與見識,正是下一任盟主的最佳人選。”
“什麽?”
一群人都是驚了,他們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宮一鳴說的其實是江不譽。一定是自己沒睡好,才會錯聽成江如霽。
畢竟誰不知道江家的少爺不會武功啊?江湖上的人都愛稱他為江公子而非江少俠便可見一斑了。
他們根本沒把江如霽當做是江湖人,又何談讓他當武林盟主?
從破窗效應來看,先前有人覺得江不譽此人有些太過瀟灑,不適合盟主一職,現在宮一鳴把他兒子放到了眾人眼前,他們又覺得江不譽其實也挺好的。
起碼武功高,聲望也不錯。
可宮一鳴可是鐵了這個心,無論底下的人怎麽鬧,他都不改口。
最後還是一名拿著斧子的壯漢站上了擂台。
這壯漢身著有些怪異,看上去並不似中原人,畢竟沒有中原男子會留著一頭亂糟糟的大波浪卷發,也不會在自己的耳朵上掛著一副銀飾。
“宮盟主,你也知道武林並非是你的一言堂,怎麽可能你選江如霽這位置就由這廢物少爺當了?就算當了,我們心底也是不服氣的。”
“不如讓我和江少爺比試一番?看看他到底有何能力得宮盟主青眼相看?”那壯漢最後著重強調了“少爺”那兩個字,語氣裡滿是嘲諷。
衛元寄早就料到有人會來挑事,要是別人對自己當武林盟主都沒意見,那整個武林才算完了。
他輕笑一聲,便真在其他人驚訝的目光中走向擂台。
“還請賜教。”
他神色平常,像是胸有成竹一般從容不迫。就這樣隨意地站在擂台上。
江如霽此時正著一身深緋色,明明是十分張揚的顏色,可當旁人看著這個青年人時,卻莫名會想到生在頑石之中的蘭花。
那壯漢也未曾想到衛元竟然如此痛快,但心中的輕蔑依舊未消:“你們月嶺山莊不都是用劍嗎?你的劍呢?”
江如霽淡淡道:“我不用劍。”
太重的劍重力量,他拿不動,太輕的劍重速度,他也跑不快。所以他自然不用劍。
那壯漢更覺得荒唐,冷笑道:“那大少爺打算用什麽來比武?”
“要不我讓你三招吧?”
衛元寄聽到這一句話,微眯起眼睛。
“這可是你說的。”
只聽他話音剛落,一道銀光變從眾人眼前閃過,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麽,就聽到“叮咚”一聲脆響。
朝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沒想到竟是那壯漢的耳環被打落了。
“你再讓我兩招,這落在地上的可未必是你的耳環了,”衛元寄似笑非笑地望著對方,“你還要繼續讓我嗎?”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在他們預想之中,江如霽本就是個廢物少爺,怎麽看都沒什麽本事。
就算他裝得再好,等與那壯漢交手之時,也該露了馬腳,只是他們並沒有想到,江如霽居然直接打掉了對方的耳飾,若是他狠心些,豈不是可以直接讓那壯漢斃命?
不過……
會不會是虛張聲勢?畢竟無人看清江如霽到底做了什麽。
那壯漢顯然也是不相信的,他冷眼瞧著衛元寄,依舊說,讓他兩招。
衛元寄倒也不在意,只是繼續拿出自己手裡的東西,這次眾人得以看清,他手裡的是一枚柳葉小刀。
隻瞧他手腕微動,一抹銀光便閃了過去,一瞬間,那名壯漢的脖頸上便出現一抹血跡。
“這次是你的扶突,”衛元寄歪了歪頭,笑容裡莫名帶了幾分邪性,“下一個地方該是哪裡呢?”
“不如這位仁兄給我做個決定吧。”
那壯漢一時竟被衛元寄這笑容給唬到了,也忘記自己還得讓著衛元寄一招的事情,竟直接拿著大斧朝衛元寄衝來。
衛元寄知道那人已經有些不穩了,雖然那斧鋒凌厲,但出招之中破綻太多。
衛元寄並無內力,他要贏得漂亮,自然得萬分小心。
也好在這壯漢的輕功不行,即便是衛元寄也可以勉強躲開。
就在閃身躲避之時,衛元寄朝底下扔了圓滾滾的小鋼珠,正好落到那壯漢腳底下。
只見他腳一滑,竟是直接摔下了擂台。
衛元寄站在上面,神色無辜:“這位仁兄,你不是說讓我三招嗎?怎麽自己先下去了?”
其他人可沒看見衛元寄扔那小鋼珠,隻瞧見那大漢自己落下擂台,而衛元寄正站在一旁淡然地笑著。
嘶……
這江如霽似乎不簡單啊,都沒怎麽動手,竟打敗了一個手臂比他腰還粗的壯漢。
他們紛紛開始疑惑起來,難道之前的傳聞都是假的?江如霽其實是一個武學奇才,只是一直沒有人發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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