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矜淮被噎了一下,驚疑地看著鬱意,否定:“這個不行——”
鬱意蹙眉:“你不是私底下叫什麽都可以嗎?”
“你換一個。”
鬱意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喜歡的稱呼,打死他都不換,堅定且固執:“你自己說的,我想叫什麽都行。”
陸矜淮以為鬱意會叫自己名字相關的字,例如矜淮,所以陸矜淮才讓鬱意隨便叫的,哪知道鬱意腦回路這麽奇怪
陸矜淮無奈:“我是成年人了,我求你了,你能想個成年人的稱呼嗎?”
鬱意在有些方面執著得很,他執意喜歡這個稱呼,一點也不想更換其他的稱呼。
鬱意說:“成年了也是寶寶。”
陸矜淮靠在樹上,俯身湊近鬱意,指著自己的臉,一字一句地問道:“你看我哪兒像寶寶,你說。”
鬱意被陸矜淮的陡然靠近,頓了口氣,伸手擠了擠陸矜淮的臉,倏地眉眼間露出淡淡的笑意,“你好可愛。”
陸矜淮覺得自己在雞同鴨講。
他這兩個世界的臉都和他原本的樣貌大差不離,這個世界的樣貌因為年齡的原因還帶著幾分少年氣,棱角雖沒有完全長開,但絕對也和可愛兩個字沾不上邊。
“松手,別捏我臉了。”陸矜淮白了鬱意一眼,“你眼神肯定有問題。”
陸矜淮打量著鬱意的臉,確認道:“非要說的話,你才是寶寶。”
鬱意伸手給陸矜淮理了理額間的頭髮,耐心道:“聽話,寶寶別生氣。”
陸矜淮氣:“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你說了,我想叫什麽都可以。”鬱意強調,“什、麽、都、可、以。”
陸矜淮:“……”他說了那麽多,鬱意就聽進去了這一句,還認死理。
“行,那你叫。”陸矜淮搓了一把臉,妥協了:“私底下叫,有人的時候不準叫。”
鬱意抿唇笑了笑。
“去吃飯,走那條路。”陸矜淮看了鬱意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徑直走到太陽底下的路上。
鬱意追了過去,指明道:“你耳朵紅了。”
“是我叫你寶寶讓你害羞了嗎,好可愛。”
鬱意話裡沒有任何調笑的意味,就像是在說一件很認真的學術問題,更讓陸矜淮的耳尖紅到快要滴血,陸矜淮推了推鬱意,“笨蛋。”
“……”鬱意疑惑地擰了擰眉,“我不笨,你害羞了為什麽要罵我?”
陸矜淮深深呼出一口氣,用力捏了一下鬱意的臉:“你這樣說話一輩子都找不到對象的。”
陸矜淮一句話戳到了鬱意這幾天的痛點,鬱意突然緊張:“你也不會願意當我的對象嗎?”
“你幸虧我是個男生,不然我就報警把你抓起來了。”陸矜淮開玩笑般地講道理,“你說話怎麽像個混混一樣,動不動就強迫人家跟你談戀愛。”
“而且,在明年六月畢業之前,我不會談戀愛,你也不可能談戀愛,這是違紀的,懂嗎?”
陸矜淮屬實沒想到,竟然有一天輪到他來教風紀會長知道這些校紀校規。
“先談一點也不行嗎?”鬱意小聲道。
“……”陸矜淮看著天空,突然迎來一種無力感,為什麽鬱意這麽執著於談戀愛。
難道是十八歲少年萌生出了懵懂的愛情?但還沒有畢業,陸矜淮說什麽也要把這顆萌芽給扼殺掉。
因為愛情在高三耽誤了學習的例子數不勝數,雖然這些人終歸是因為不自律的原因,但陸矜淮卻不敢拿鬱意的未來作賭。
“但是我一點也不想談,阿意,在畢業之前我沒有談戀愛的打算。”陸矜淮耐心道:“你想跟別人談戀愛嗎?”
鬱意喪氣:“不想。”
鬱意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知足了,好歹陸矜淮這次拒絕他比上次委婉一點。
……那他下次再試試吧。
*
吃完飯之後,為了商討關於視頻的後續方案,陸矜淮把童陶約到了風紀會長辦公室見面。
這個地點安靜沒人打擾,對於陸矜淮來說也方便,也不用擔心會被別人聽見。
“下一步就靠你自己了,你拿著視頻直接去警局報警,一切說實話就行。”陸矜淮道。
這個年齡的學生都沒有和警察打過交道,童陶亦是如此,對待警察有一種天生的畏懼感。
“他們會相信我說的話嗎……”童陶猶豫道。
陸矜淮一巴掌拍在童陶的肩膀上,“自信點,你都有證據了,為什麽不相信你?”
“當初你沒有證據的時候,我和鬱意都願意相信你。有了證據不就更確鑿了嗎,誰不相信你你就罵他。警察是公平的,他不會帶著有色眼鏡看人,你就實話實說,他們不會偏袒哪一邊的。”
陸矜淮知道童陶最大的心結,就是在他遇到侵害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找母親求助,這是本能也是正確的做法,但是卻沒有得到母親的幫助還被數落了一頓。
童陶的母親說,男孩子家家的,繼父親你是因為喜歡你,讓他不要自戀地多想。
這也是童陶現在都猶猶豫豫的來源,明明證據都已經足夠充分,但童陶還是不自信自己會被相信。
陸矜淮也疑惑過,童陶的母親明明在其他事情的表現上很愛童陶,離婚後獨自含辛茹苦地把童陶拉扯大,因為負擔不起童陶的學費才選擇改嫁,但為什麽在童陶哭著求助的時候卻又不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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