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問:“謝先生,您的眼睛?”
謝印雪輕聲道:“無事,我開了陰陽眼而已。”
說罷,他眨了眨眼睛,雪目便又恢復成了以前樣子。
——方才頂樓的門被打開的瞬間,謝印雪起初也看見了一間舞蹈室。
只是那舞蹈室他瞧著隻覺得其虛晃飄搖,像是海市蜃樓似的不真切,便直接開了陰陽目,一眼看破虛妄,所以他才沒陷入古曼童造出的幻象之中。
並且……
謝印雪冷嗤道:“這哪是什麽古曼童。”
他說著,還抬手一把捏起桌面上的金色小童,挑眉道:“正規寺廟裡的古曼童,製作只會用到七處墳場土和七處蟻穴泥,而這具假古曼卻用了小孩的骨灰、骨頭、以及屍油,陰氣如此之重,以至於能讓你們全都陷入了幻象之中。”
“那我們看到的舞蹈室……”黎弘訥訥道,“也都是幻象嗎?”
“是。”謝印雪說,“你們心中在想什麽,便會看到什麽,且受屍油香氣的影響,你們只會想到些恐怖怪異的景象。”
黎弘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
李露茗她們以這裡有間舞蹈室為由讓他過來,先入為主的念頭便讓他們真在這裡看見了一間舞蹈室,三個女生覺得這裡有詭異的事發生,她們也的確從鏡裡看到了動作與自己完全不同的倒影。而之所會覺得舞蹈室光線昏暗,那也是因為這裡本來就沒什麽舞蹈室,而是一間只有一小扇通風方窗,采光本就不好的雜物室。
“學校樓頂怎麽會有人放這種東西啊?”蕭斯宇有些憤怒,“這不是害人嗎?”
“雖然這種行為是不對。”柳不花幽幽道,“可是人家往門上上鎖了。”
是李露茗一行人硬是要撬鎖進來的。
蕭斯宇:“……”
好像也是。
“這假古曼陰氣如此重,可我們不上頂樓的話卻能完全不受其影響。”謝印雪也溫聲徐徐道,“我想……這假古曼的主人,應該也是發現了自己請錯了古曼童,卻無法將其送走,便只能把它放在這裡,想借勢鎮壓其邪性。”
呂朔不太聽得懂:“啊?什麽意思?”
“你聽過一個民間傳說嗎?就是很多學校其實是建在墳場或者墳山附近的,因為學校裡學生多,陽氣重,所以邪物無法作祟。”柳不花拍了拍呂朔的肩膀告訴他,“這具假古曼被放在這裡,就是這個原因。”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便是這個道理。
古曼童是東南亞一帶特有的靈異之物,寺廟中製作的古曼童是否真的有改運添福之效都有待商榷,可民間巫師製作的古曼童,那必定與“邪”字脫不了乾系,請回來後縱然能得一時好運,可未來也必定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黎弘聽完默然許久,耷肩沮喪道:“我以後再也不會到處亂跑,也不會接觸什麽靈異遊戲了。”
“你若能有此覺悟,倒也是好事。不過這假古曼若是繼續放在這裡,止不準還會有好奇心害死貓的學生撬鎖來看,既然都是要鎮壓,不如我做回好事,由我帶回明月崖保管吧。”說著,謝印雪便要將古曼童收進袖袋,可是當他舉起小童,將它身上的紅色符紋看得更仔細些後卻蹙眉道,“不對,我說錯了,這個假古曼,是有人故意放在這的,上面的符紋是加強其功效的咒文。”
加強其功效,便能使主人運勢奇佳,將其置於陽氣鼎盛之處鎮壓,又能防止其反噬自身。
“能想到將如此邪物放在高校樓頂,借由學生們的陽氣鎮壓這一招,必然有高人指點啊。”
謝印雪喃喃低語道,他越是細想,便越發好奇這古曼童的主人究竟是誰?
最終,謝印雪把金色小童放下,說道:“這個古曼童我不能帶走了。”
“啊?謝先生,難道就任由它放在這裡嗎?”蕭斯宇聽見謝印雪這麽說就急了,焦聲道,“您不是說萬一還有其他學生進來,會禍害更多人的嗎?”
“是的。”“所以你們需要做的事是——”謝印雪拍拍捏過小童雕塑的手,抬眸笑道,“報警。”
其他人:“?”
“報警?”黎弘愣完回過神後就問,“可警察管得了這事嗎?”
謝印雪道:“管不了,所以我給你的紅繩你還得繼續在手上別摘下,不然可能真就要被假古曼煉成屍油了。”
“但是報警有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引起學校的重視,警方也會教育學生們不要搞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如此才能殺雞儆猴,防止那人繼續在你們學校樓頂放置這些邪祟之物,否則我將這個假古曼帶走,那人又再放一個過來,那我們豈不是全白費功夫?”
“所以,我們報警吧。”
曾經在饕餮宴副本中見識說謝印雪平日裡那一套封建做派,還搞得一手玄法道術的蕭斯宇和呂朔都表情複雜,卻又不得不承認謝印雪說的很有道理。
“那要是警察把這個古曼童帶走了,結果他們卻開始倒霉了怎樣辦?”黎弘不愧是蕭斯宇的朋友,都快自身難保了還擔心著警察的安危,“我不想他們被練成屍油啊。”
“這個你放心。”謝印雪抬起手,用拇指的指甲在食指指尖劃出一道傷口,然後將自己的血摁在小童雕塑的額心,“如此,便無事了。”
他的血能將假古曼的邪性壓住,使其無法再禍害後來觸碰活看到它的人,不過這樣也會導致其失去增強運勢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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