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低下來頭來——”青年聞言彎唇笑起,不像劍修,更似魔修,蠱惑道,“我便告訴你。”
步九照俯身與他挨得更近了,幾乎都要貼上青年唇瓣了,卻又在即觸吻上時停下,只和他氣息交疊,似乎真的僅僅是想聽一個回答,而不是想談風月。
謝印雪也不吻他,隻微微仰起面龐,偏著臉去蹭步九照高挺的鼻尖,指尖往下,待男人身體不受控的僵滯一瞬時才輕嗤,又目無尊長連名帶姓叫他:“步九照,都被我抓到‘小辮子’了,你還在裝什麽?”
放在以前,謝印雪提到這東西時但凡說個“小”字,步九照絕對要拉著他“澄清事實”,但今兒是真邪門了,步九照的嘴比“小辮子”還硬:“師弟,你這話是何意?師兄聽不懂。”
搞得謝印雪也有些迷惑:步九照到底是在和他玩情趣呢,還是真的什麽都不能說?
他瞥了眼步九照這間玄字號房裡的家具,目光停在檀木大床上,問他:“這裡有床,我們到床上去說?”
男人應聲:“好。”
說完還闊步徑直走向床榻,在靠右邊的床沿邊坐下,給謝印雪留出左邊的位置。
謝印雪過去也不坐,就站在步九照面前,居高臨下地睨他:“你現在又能聽懂了?”
男人仰頭回望他,解釋間喉結上下攢動:“師弟所言有些師兄聽不懂,有些還是能聽懂的。”
聽著他的話,青年眉眼含笑,約莫是響起了什麽高興的事,他抬手用指腹按壓著男人的喉結:“師兄,把你衣裳解了,讓師弟看看你……白不白,這句師兄聽得懂麽?”
“……”
步九照其實聽得懂,他知道謝印雪是來“報仇”的,以前他在永劫無止學院下流孟浪,對謝印雪說些葷詞浪語,想知道青年身體白不白,現今風水輪流轉,變成他要受人“凌辱”了。
偏偏他既不能抵抗掙扎,也不能遵從迎合,哪怕渾身血液猶如沸水滾騰著,聲音也喑啞得在失控邊緣徘徊,都只能說一句:“師弟,你這句話師兄又聽不懂了。”
事情到這,謝印雪終於得以確定:步九照沒有失憶,卻受限於不知名的原因,不能主動做出任何有違“萬劍宮首席大弟子”這個身份的事,至於被動的……那步九照可做的太多了。
謝印雪回憶著上個副本時,夜裡被男人佔壓撞得語不成句的時刻,不禁笑起,以手拍拍步九照的臉龐,勾唇歎道:“步師兄,你也有今天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後退半步,欲扯落其上祥雲紋若隱若現的天水碧腰帶。
步九照見狀卻動了,他按住謝印雪的手背:“師弟,還有半個時辰不到就是午膳時刻了。”
哦,謝印雪聽懂了:步九照攔他,純粹是由於半個時辰不夠用,和能不能乾這種事無關,那看來只要時間夠,就是可以乾的。
“那又如何?”他揮開男人的手,“我的身體不太好,需常服用藥膳,大夫也說平日裡得修身養性,所以半個時辰應當勉強夠用了。”
半個時辰步九照夠不夠用關他屁事?反正這人又不能主動,他舒服夠了就走,步九照還能把他拽回去不成?
步九照自詡定力非常,剛剛順著青年為非作歹半天都忍下來了,眼下卻差點被謝印雪氣笑破功:修身養性是這麽修身養性的嗎?
他幫著青年把腰帶重新系好,不容置喙將人拉出房中:“修身養性不如練劍強身,走,師兄陪你溫習劍法去。”
謝印雪試著掙了兩下,發現自己還真是逃不開步九照的桎梏,只能被他帶到房門外。
可離開屋子後步九照又不像他所述那般急著去別處,就站在門外平複心境,等謝印雪再抓不住他“小辮子”了才動身前往妖精客棧大堂——飲月堂。
此刻距午膳恰好還有整整一刻鍾的時間。
妖精客棧裡早上不見蹤跡的客人紛紛從客房內走出,打散晨間寂靜,將飲月堂三層佔滿。
秦鶴為方便他們找出潛藏在這些客人中的凶獸,就將眾參與者的用膳位置安排在飲月堂最高層,因此他們站在樓上,便能俯視看清客棧裡其他位置上的客人的一切形跡。
虞佳憶聽著四周喧鬧不已的鼎沸人聲,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對百合子說:“還好你能從蠻和小蠻還有那兩隻小狐狸那打探到消息,不然那麽多的客人,我們要挨個探查到什麽時候去啊?”
“小意思。”百合子像個情聖正在舉杯小酌,聞言豁達道,“只要能通關,讓我出賣一下身體又算得了什麽呢?”
虞佳憶:“……”
你還樂在其中是吧?
百合子努努嘴,舉杯指著二樓靠扶欄邊緣那桌的一個梳婦人鬢發,穿緋色對襟褂子的明豔夫人道:“地字十號房的少婦……啊不,客人,她從出門起我就盯著了,其他人你們有注意看嗎?”
楚儀楊說:“我盯的是十一號房的客人,他也坐二樓。”
十一號房的客人是個肥頭大耳的胖男人,肚子圓得跟吞了個石墩子一樣誇張,臉上還有許多膿痘,看著就倒胃口,百合子根本就不想多看他兩眼,就挑著四個人裡最美的十號房夫人看。
“十四號的客人我在盯。”慶平說,“他坐在一樓。”
十四號的人很像一個劍客,他穿黑色勁裝,懷抱一把劍,坐在一樓靠窗的位置上,目不轉睛望著窗外長雪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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