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鄭書講了一個字便驟然回神,硬生生改了口,揚起手裡的線團語氣生硬,“這個東西能用幾次啊?”
謝印雪沒回答,隻勾起唇角冷冷笑了一聲。
“這不是想清楚你打算和我合作幾次嘛。”鄭書聳聳肩趕緊擺出吊兒郎當的姿態,捏著線團挪開視線看向別處,等緩過來那股不自在的勁後再抬頭,謝印雪早已沒了蹤影。
“你在看什麽?”
穆玉姬和鄭書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對他再了解不過,當即就提醒道:“我記得謝印雪在上個副本和一個男人很親近,感覺他們倆關系不簡單。”
“關我什麽事?”鄭書先是一副“和我無關”的態度,沒過幾秒又低聲嘟囔,“再怎麽親近這個副本也沒見著那男的啊。”
“呵呵。”穆玉姬學著謝印雪的模樣冷笑了兩聲,“你還是好好想想這個副本到底怎麽通關吧。”
“我有在想我有在想……”鄭書揉著頭頂的銀毛,神情開始變得認真,“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好像只要保證自己不被病人找到就行了,就算被找到了,最爛的結果也不過是能看到他們的幻覺而已,沒什麽難度。”
但也僅限於是“目前”。
畢竟這才第二天,還沒到晚上,後面幾天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眼下都是未知數。
大概是今天的治療任務和昨天相比耗時很短,護士參與者們吃完了護士餐後天還沒黑,回病房或宿舍的話時間太早了,所以無論是護士參與者還是病患參與者都想在醫院裡再四處轉轉,熟悉一下各處路線,前者是為了尋找夜晚的躲藏地點,後者則是為了方便找人。
鄭書跟穆玉姬雖然已經和謝印雪約好了今晚在病人娛樂休閑區匯合,但由於不想引人注意,他們仍隨其他人一起在醫院裡裝模作樣地走著。
謝印雪則因為身體不適,讓柳不花直接推他回病房了。
病房內只有他們兩人,他一進屋,就垂著眼睫對柳不花說:“這個副本也許會死很多人,如果沒有步九照的話。”
而步九照是擺渡者npc,換句話來說,這個副本可能會難到通關方式只有一條:找到擺渡者npc,和他做交易換取活下來的機會。
“這個副本對奇門秘術的壓製不同以往。”
謝印雪抬起右手,盯著自己微顫的指尖輕輕蹙眉——他不過是用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藏人陣,現在卻連抬手都費勁,加上他在這個副本中患上的死屍幻想症,一旦發生什麽意外,他很難像在赫邇之夢號上與船客怪物對峙時那樣進行快速移動和高頻率躲閃,何況他還有一個柳不花要護著。
“啊,這麽難嗎?”柳不花有些疑惑,“那您還讓其他人找您做交易換取通關的方法?”
“到時候賣了步九照就行,這也不算騙他們。要是找了步九照他們還無法通關,那就得死了,死了也正好沒法找我尋仇,左右我不會吃虧。”
謝印雪理直氣壯地說著,把“奸商”二字詮釋得明明白白。
“有道理。”柳不花恍然大悟,給謝印雪豎起兩個大拇指,“只要您活著,真到危急時刻,乾爹您把我也賣了都行。”
“傻子,賣了步九照也不會賣你的。”
謝印雪搖頭笑著罵了柳不花一句,眼波流轉間甚是溫柔,還想摸摸乾兒子的腦袋,結果手伸出去才記起這個副本乾兒子腦袋沒了,就只能輕輕落在他肩頭拍了拍。
可他們倆“父子情深”的畫面,落在某個人眼中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謝、印、雪——”
那人咬牙切齒地叫著謝印雪的名字,活像是碰見了仇人死敵般憤懣,邁腿衝進病房推開柳不花,從他肩上攥起謝印雪的手,握著青年的細腕一字一句怒道:“我都聽到了!”
“嗯,我也早就看到你了。”
謝印雪點點頭,步九照就站在拐角處,身影反射在玻璃牆上,他一眼就瞧見了。
既然如此,步九照就更不明白他為謝印雪放血開小灶付出了那麽多,謝印雪怎麽連騙一騙哄一哄他都不願,說起扎心的話來時絲毫不加遮掩。
他氣不打一處來:“那你當我聾?”
“往好處想。”謝印雪聞言扯了下手腕,把男人帶向自己,然後側過臉,用面頰蹭著步九照的手背,溫順的好似被馴服了一般,說的話卻不是這麽回事,“起碼現在你知道我哪怕在你面前也不會說謊了。”
步九照:“……”
步九照心中的怒氣還是沒有消散,但他對著主動與自己親近的謝印雪撒不出來,隻冷笑一聲恨恨說:“你這嘴真是又尖又利。”
“噢?你怎麽知道的。”
謝印雪眉尾高挑,再度側臉,用唇瓣在男人的手背皮膚上緩緩摩挲:“親我時被扎到了嗎?”
勾引他?
呵,沒有用!
見狀步九照也挑高了眉梢,松開手指改去捏謝印雪的臉,把他的雙唇捏成小雞嘴,意有所指道:“等我‘扎’你時,希望你也能往處想。”
謝印雪:“?”
“……捏夠了嗎,你過來做鹹麽?”
這下謝印雪笑不出來了,他被男人捏著臉,連話都說得含糊不清,催促他有事說事,沒事趕緊走人,不然等會病房這來了參與者,他們倆“偷情”的事就瞞不住了。
“今晚你不是要去找護士拿藥?”步九照哼了一聲,語氣中似乎還有些委屈,“我晚上見不到你了,就想來看看你。”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