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還跟著兩個旗袍機器人,其中一個機器人懷抱著一條人臂,另外一個旗袍機器人手中則推著個看不出用途的大型機器,形狀的話,看上去有些像榨汁機。
當然,沒人會認為這就是個榨汁機。
因此大家都齊齊看向庫爾特,等待著他解釋這個機器的用途。
“人都回來了吧?”
庫爾特視線掃過眾人,明明葉舟不見了,他卻像是沒察覺發現一般,繼續說:“那我們就開始製作抗體疫苗吧,給大家介紹一下——”
“這就是我們的抗體疫苗製造機。”
庫爾特往旁邊挪開兩步,讓大家得以瀏覽隨他一起進入禪房的巨型機器全貌。
可大夥仔細觀察過後,反而更覺得它像是個榨汁機了,因為這個機器上部分是透明的,中間部位則布滿了類似鉸刀的刃片,簡直和現實世界裡的榨汁機沒什麽區別。
非要找不同的話,那就是這台抗體疫苗製造機下半部分是個密封的箱盒,最底部還有個針管疫苗的出貨口。
“抗體疫苗製造機我會放在禪房內,供你們自由使用,至於製造機的運行方式,現在就由我來為大家演示一下吧。”
庫爾特說著,從第一個旗袍機器人那裡取過人臂,將其放入所謂的“抗體疫苗製造機”中,再按下機器操作板上的【開始】鍵。
然後,眾人就看到抗體疫苗製造機中部的鉸刃飛速旋轉起來,將人臂切片打碎成紅黃相間的肉沫血水,再經由機器底部匯入密封箱盒,最後變成一支所謂“抗體疫苗”,從出貨口彈出。
“……這就是抗體疫苗嗎?”
蕭星汐臉色蒼白,顫著聲音問道。
馮勁杉、崔浩成等人也快看吐了,要不是針管內的液體如今是透明無色的,他們絕對忍不住嘔意,所以他們還能憋住,隻神情畏懼地看了眼他們玻璃長瓶中的“五肢”,又將目光繼續投向庫爾特。
“對,這就是抗體疫苗。”
庫爾特在回答眾人問題的同時,面不改色將疫苗從從出貨口取出,仿佛這樣的事他已經做過無數遍一樣,動作十分熟稔。
眾人正駭然於抗體疫苗的製作過程,全然沒有太在意這支疫苗足足有十厘米長的針身。
“有誰想來配合我做一下使用示范嗎?”庫爾特問大家,“配合者可以免費獲得今日這支疫苗。”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更別提現在這賞的還是能保命的抗體疫苗。
謝阿戚和蕭星汐隻獵到了一肢肉,完全不夠製作兩人份的疫苗,故庫爾特話音還沒落下,謝阿戚就搶著答應道:“我來。”
她快步跑到庫爾特面前,右手還在左臂手腕處摳抓著,像是想卷起衣袖一樣,但卻沒能成功:“這戰衣的袖子怎麽撩起來啊?”
“不用撩袖子。”
庫爾特抬手指著她肚臍的左上腹部位道:“疫苗是從這裡打的。”
柳不花見狀有些愕然地睜了睜眼,靠近謝印雪小聲問他:“乾爹,那個地方不會是……”
謝印雪眸光微暗,接過柳不花的話沉聲說:“胃。”
——抗體疫苗是直接打進參與者胃中的,這也正是特長針頭的用途。
而柳不花聽了謝印雪的話,面容瞬間就扭曲了起來,捂著自己的腹部說:“我寧願繼續吃油炸蠍子。”
他們倆交談間,謝阿戚已經打完疫苗了。
或許是穿了納米防護戰衣,那麽長的一根針直接插入她的胃部,謝阿戚也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她以為自己看過疫苗製作過程後,打完疫苗會想吐。
結果……
她不僅沒覺得想吐,還有種飽足的感覺——像是吃飽了似的。
謝阿戚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分鍾,才壓住心中的不適。
“我好了。”她對眾人說,“到你們了。”
可參與者中沒人邁步上前。
穆玉姬悵然安慰大家:“看開點吧,疫苗是透明無色的,或許不是那些……東西製成的呢?”
馮勁杉問她:“你覺得不是,那你怎麽不去打疫苗?”
“我和夢妮沒能獵殺到苦娑婆叉呀。”穆玉姬無奈地攤手,“或許你們願意做做慈善,給我一肢肉?”
馮勁杉立馬閉嘴不再說話。
禪房內的氣氛又重回於沉寂。
“不打疫苗的話,明日——”庫爾特身姿挺拔,宛如屹立的石像般堅毅,聲音也擲地有聲,每個字都重重砸在眾人心頭上,“你我皆是苦娑婆叉。”
良久的沉默最終被一道淡漠卻又飽含蒼涼的聲音所打破:“天歷二年,關中大旱,饑民相食。”
青年面無表情,拎著玻璃長瓶緩緩走到抗體疫苗製造機前,機器上投射出的銀亮幽光落在他的臉龐上,將那張白皙的面容勾勒得越發精致,也越發疏冷,像是一樽沒有溫度、冰涼入骨的玉相。
謝印雪把玻璃長瓶中除了誘餌以外的五肢全部倒入抗體疫苗製造機中,隨後抬起右手,沒有絲毫猶豫地按下【開啟】鍵。
“打了疫苗,今日我們就是苦娑婆叉,不過是披了張人皮而已。”
這句話說完的刹那,抗體疫苗也已製作完成。
謝印雪從出貨口把五支疫苗悉數取出捧在懷裡,給柳不花、鐺鐺和步九照一人發了一支。
如願得到疫苗的鐺鐺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望著自己手中的疫苗,端詳片刻後攥在手中,低聲說:“……我等會再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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