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現在對“鬼”這個字眼十分敏感,總覺得有股陰風隨著閔元丹的話也躥進了村屋之中。
李露茗抓著虞沁雯的胳膊說:“雯雯,我們回屋睡覺吧。”
“嗯。”虞沁雯應了一聲,不敢在大堂多逗留,趕緊和李露茗進了臥房。
黎弘依舊抱了柳不花的大腿,和他住一屋,應伊水也仍是和許璐一塊住,段穎跟徐琛雖然鬧了別扭,但沒分房睡的打算,廖鑫陽卻沒膽子再一個人睡覺了,想找個人同住一屋。
然而晁清河回來的路上身邊有小鬼腳印,廖鑫陽怕自己和他挨得太近也會被小鬼盯上便不考慮他;至於路陵和步九照……這兩人神情一個賽一個冷漠,渾身上下都散著“生人勿近”的氣息,步九照的臉色更像是直接寫了個“滾”字般臭,所以最後廖鑫陽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看上去溫柔又親和的謝印雪。
他問謝印雪:“謝先生,我能和你住一屋嗎?我有些害怕……”
謝印雪唇畔是淺淺的微笑,拒絕人的話語卻一點都不委婉:“抱歉,我不喜歡與旁人同住一屋。”
廖鑫陽有些訕訕:“那……”
“你和我住吧。”路陵抱著胳膊,打斷他的話,“快點過來,我要睡覺了。”
“謝謝謝謝!”廖鑫陽眸光頓時亮起,疊聲道謝著跟上路陵的腳步。
至於剩下的其他人,自然是各住一屋。
謝印雪負手緩步踏進房屋,再轉過身來面向著門口,將門合上。
在家以外的地方睡覺謝印雪是從不褪外衣的,他只會把鞋脫了,規規整整地擺在床邊然後躺下,開始閉目休息。
可惜睡下沒多久,謝印雪忽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它在門口出現,並漸漸朝床沿靠近。
謝印雪驀地睜開雙眼,可屋子裡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現在大概是早晨六點左右,太陽還未升起,不過透過半敞的窗戶,謝印雪看見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而屋內圓桌上的白蠟燭還在燃燒,光線明亮又溫暖,照亮了屋內的同時,也照出屋外一閃而過的人影。
那道人影有些奇怪,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它就像是一個蓋著蓋頭的女人——很像許璐描述的紅嫁衣女鬼。
這女鬼跟著他們回村屋了嗎?
謝印雪撐著床榻直起身,想要下地時卻發現自己睡前擺在床邊上的鞋子不見了。
於是謝印雪便赤足踩著涼地走向門邊,打開房門看向院場。
院場內沒有蓋著蓋頭的人,只有舉著蠟燭從廁所方向走來的徐琛,他沒注意到謝印雪,可能是因為獨自上廁所有些緊張,他小跑著衝回門沒關上的房間,然後頭也不回地將門踢上。
可正因為他沒有回頭,所以徐琛沒有看見他屋子的門並不是他踢了一腳就立刻合上,而是在快關上時停住了——像是被一隻手擋住,又打開了一道能讓一個人進去的距離,這才重重合上。
謝印雪見狀不由挑眉。
他平時是不開陰陽眼的,因為有些鬼死狀太磕磣,謝印雪不想看到它們影響心情,便只在需要的時候才開陰陽眼。
不過剛剛瞧見的那一幕即便不開陰陽眼,謝印雪也能看出來:有個“髒東西”跟著徐琛進屋了。
並且回到村屋後,碰見髒東西的人也不止徐琛一個,自己也遇上了。
因為他們都犯了一些民間流傳的忌諱——進屋關門時背對著門;睡覺前鞋子整齊的放在床邊。
進屋關門時不看門,便無法知道有沒有髒東西跟著你一塊進屋。
而鞋子如果擺得太整齊,還放在床邊,那晚上可能就會被鬼穿走,所以鞋子最好亂擺,或者一正一反地擺。但切記不可將鞋尖對準床頭,否則……便會有鬼跟著你一塊上床睡覺。
謝印雪不懼諸邪,從不理會這些,不過這個副本卻似乎格外注重這些忌諱,稍不注意便會被鬼盯上。
這不?
他的鞋都被偷了。
謝印雪輕輕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走到了徐琛和段穎的房屋前敲門。
這一晚大概沒人睡得深,於是謝印雪才扣了三下門,他們倆的門就被打開了。
“謝先生。”段穎和徐琛都站在門口,看見來人是謝印雪都愣了瞬,“這麽晚了,是有什麽事嗎?”
“我看到有東西進你們屋子裡了。”謝印雪直接了當道,“我覺得你們最好換間屋子睡。”
段穎蹙了蹙眉,神色無措,難以置信道:“怎麽會……我們門關的好好的啊。”
徐琛說:“我剛剛起來上了個廁所。”
“你怎麽沒叫我?”段穎立馬轉身看向徐琛,質問他,“我們不是說好了如果晚上誰要起來,一定要叫醒對方的嗎?”
“我看你睡得很熟,而且現在天都快亮了,就想應該沒事。”徐琛解釋道,“我也不是沒有叫你,我推了你兩下,你沒醒,我就想讓你多睡會才自己去的。”
徐琛確實推了段穎。
但段穎沒醒,他坐起身後推開門看了一眼外頭,發現天邊已經泛起了白光,而且他瞧見廁所那邊有個穿白鞋子人剛進去,徐琛想著既然去廁所也不止自己一個,那麽就沒必要叫段穎起來陪他,於是直接獨自進了廁所。
慶豐寨提供給他們的這座村屋挺大,廁所都分了男女不說,還一邊有兩個坑,中間用一堵矮牆隔開,進去的人一眼就能看清廁所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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