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徐琛進去之後,沒有看到別的人影。
他只看到了一雙在廁所門口擺得整整齊齊的白鞋子——在離開房屋前看見的那雙。
徐琛渾身巨悚,連廁所都不上了直接跑回屋子,在段穎身邊躺下後才覺得安心些,結果沒過幾分鍾謝印雪就來敲了他們的門,告訴他:有東西跟著他進屋了。
“你不是不想吵醒我,你是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段穎也聽不進徐琛的解釋,搖著頭苦笑道:“你出去的時候都不關一下門,你就沒想著你離開的時候,會有什麽‘東西’進來嗎?而那個時候我還在屋裡睡著,我什麽都不知道。”
徐琛皺眉,繼續為自己辯解:“我說了,今晚大家都很累,我只是想讓你好好休息。”
謝印雪沒興趣圍觀小情侶吵架,自己該提醒的也提醒了,聽到這裡便轉身回房,沒再管徐琛和段穎後面在吵什麽。
這一回直到天亮,也沒再出什麽么蛾子了。
而因為昨晚熬的太晚,大家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虞沁雯和李露茗醒來後就去敲段穎的房門,敲了半天后開門的卻是隔壁,兩人望著站在門口的段穎奇怪道:“阿穎,你們怎麽換了屋子,昨晚你們不是住這的嗎?”
“那間住不慣,就換一間唄。”段穎眼底青黑,她扯了扯唇角卻連個勉強的笑容都撐不出。
虞沁雯和李露茗看出了她心情不好,而且也不太想提換房間的事,就沒再追問,在村屋隨便吃了點粥餅後,眾人就被閔元丹驅趕著去了村廣場,繼續背誦台詞和熟悉打戲。
“你們昨晚打戲出了岔子,今天可一定得練好了,再過兩日就是正式演出,那時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我可救不了你們!”
閔元丹手裡拿著一根細棍,雖然沒用來打人,卻揮得“颯颯”響,很有威懾力。
可眾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大家都還在想楊若蘭和薛盛的事,盤算著要怎麽才能和他們見上一面。
畢竟謝印雪昨天說的話有道理,這樁婚事他們到底是要幫其順利完成,還是要從中作梗,終究還是得看新娘跟新郎的本意。
路陵在休息的間隙又把眾人聚到一塊,說出了自己的計劃:“薛家那邊不太好弄,見薛盛太難了,但是去楊家見楊若蘭還是要容易些的。我們兵分兩路,一夥人吸引楊若文還有楊若明的注意力,另外一夥人翻牆進去直接找楊若蘭就可以了。”
“這方法可以。”廖鑫陽也覺得這個辦法可行,“那我們哪些人去翻牆,哪些人去吸引楊若文還有楊若明的注意力呢?”
謝印雪主動開口,溫聲道:“我去翻牆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事關通關線索,謝印雪覺得讓其他人去見楊若蘭都不靠譜,自己親眼見見才是正途。
只是路陵、廖鑫陽他們對謝印雪不熟,又看他身形清瘦,儀態矜貴,像極了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不太像是能夠輕松翻牆的粗人,就道:“再找個人陪你吧。”
謝印雪也沒反對,他張唇剛要說讓柳不花陪他一塊去。
就聽到身側有道低沉的嗓音說:“我。”
路陵當即握拳擊掌:“那就你陪謝印雪去吧。”
步九照的提議正中路陵下懷,因為步九照話太少了,他們如果要吸引楊若明和楊若文的注意力,就得找話多的人纏住他們,步九照這三棍子敲不出一聲的人有什麽用?
於是路陵二話不說,直接做了決斷:“我們時間緊迫,閔元丹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趁現在他不在,趕緊走!”
說罷,一行人便朝著楊家衝去。
謝印雪和步九照則換了個方向,繞到楊家後牆那邊與眾人分開。
“昨天楊家門開時我看了眼裡頭的布置。”謝印雪指著牆沿道,“從這裡上去,應該就能直接到楊若蘭房間門前了。”
“行,那你就上去吧。”
步九照抱著胳膊在陽光下曬太陽,對謝印雪的話沒有異議:“我在這裡給你望風。”
謝印雪抿唇點點頭:“那你得蹲下來才行。”
男人聞言眉頭微皺:“蹲下來?”
“你不蹲下來,我怎麽踩著你的肩膀翻牆呢?”謝印雪眉眼含笑,神色柔和反問他,說完還屈指抵唇假意咳嗽兩聲,“阿九,你也知道的,我身體不是很好,光憑我一人之力,難以翻牆。”
謝印雪輕飄飄的一聲“阿九”,讓男人目光不由凝向他。
可是青年神情無辜,目光乾淨,仿佛什麽都不知道般清白。
步九照聞言就笑了,他邁步走到青年面前,捏住謝印雪的下巴迫使他仰頭望著自己的雙目,嗤笑道:“阿九?”
“我叫錯了嗎?”青年也不掙扎,就以這樣一個柔弱的姿態面向他,“還是你喜歡我喊你步先生?”
“身體不好?”步九照卻不回答他的問題,一字一句加重讀音,反問他道,“你卻主動說要來翻牆?”
步九照對他的桎梏使得謝印雪無法點頭,不過他還是臉不紅心不跳肯定道:“是不大好,我原先想著有不花幫忙應當是行的,結果你主動說要來,便成你了,怎麽?難道你不行嗎?”
“……”
步九照說不過他,聞言放開了謝印雪的下巴,嗤了一聲說道:“我看你臉色挺好的。”
不過這般說著,他也還是在謝印雪面前蹲下了身體,語氣不善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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