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扯了下嘴角:“不用了。”
酒宴,說得好聽,不過是喝酒拉投資的應酬而已,女伴帶過去也不過是被人侮辱。
季淮知道自己被人針對了,也能猜出對方是誰。
沈駱洲。
也只有他才會讓自己落入此時狼狽的境地,只能去跟最厭惡的人喝酒應酬。
說起來,他跟沈駱洲也算是從小相識。
但他卻從未看清過這個人。
“那您好好休息,”秘書收起平板,多說了句,“您看上去很累。”
她不知道季總經歷了什麽,但坐在那裡的背影微駝,連聲音都沙啞如沙漠缺水的旅人。
季淮揮揮手,秘書退下,關上門。
很久沒有再送東西去沈家了,秘書翻了下收藏,找到了之前保存地址,打了快遞。
快遞到沈家的時候,傭人直接送到了沈駱洲手上。
“誰的?”他接過來問。
“不清楚,收件人只寫了一個沈字,不過是從一個公司寄出來的。”
沈駱洲已經看到公司地址了,“嗯”了聲,讓傭人去幹別的。
“大哥你買東西了?”沈舟然下樓時,一眼就看到客廳那裡的超大快遞箱。
“有人給你買的。”
“給我?”沈舟然好奇走過去,用美術刀劃開快遞後一眼就看到了被泡沫紙包裝的手繪盤子,忍不住驚歎,“好漂亮。”
然後他就看到了寄件地址,沉默兩秒,加了句:“但看久了覺得也一般般。”
沈駱洲嗤笑,眼底略過玩味:“你的看久了,指的是不到半分鍾麽。”
“我度秒如年。”沈舟然秒答。
沈駱洲側目看他。
沈舟然:“……”
近墨者黑,跟大哥待久了連腦回路都開始往奇怪的方向發展。
哦不對,他怎麽能說這句話呢,分明是近朱者赤,大哥做什麽都是對的。
他掩唇低咳一聲,掩飾尷尬,轉移話題:“季淮突然送我這個幹什麽?”
沈駱洲倒是能猜到原因,但並不與他說:“送了就收下,留著還是扔了隨你。”
手繪真的很美,魚骨化石也很有意思,巧克力包裝精致,手表的款式跟他的氣質很配。不得不說,季淮送的每一件禮物都上心了,這才是海王的修養。
沈舟然喜歡歸喜歡,但一想到是季淮送的,心裡總有些膈應,想了半天,湊過去坐到沈駱洲旁邊,仰頭喊他:“大哥。”
沈駱洲覷他:“幹什麽。”
“你是不是要出差?”
沈駱洲現在還沒去公司的原因,就是他一會要直接去機場飛國外。上次因為意外只能跟國外公司線上溝通,但還是要親自去一趟才好。
他說:“知道了,會繞去瑞士給你買禮物的。”
“哥你真好。”沈舟然身子往他那邊傾了傾,淺笑著看他。
沈駱洲不著痕跡往右一靠,避開他的靠近:“好了,我還有事,你去玩吧。”
察覺到他的疏遠,沈舟然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唇漸漸抿成直線,卻又在沈駱洲看過來時恢復原樣,點點頭起身:“好,祝大哥行程愉快。別忘了我的禮物。”
在完全背對沈駱洲時,他極快地皺了下眉。
大哥最近,真的很奇怪。
“不會啊,我覺得是正常的反應。”
秦霜魚在聽到沈舟然所說的之後,這樣回答。
“怎麽可能正常……”沈舟然有點不高興,他覺得一點都不正常。
此時他們正在一家餐廳吃飯。
秦霜魚聽說沈舟然的新歌榮登本周音樂排行榜榜首,播放量破億後,就一直說要開慶功宴,沈爸沈媽也問過他相同的問題。
但沈舟然朋友很少,熱鬧不起來。如果選一群不認識的人邀請,變成社交名利場,他又不喜歡,最後只是家裡慶祝了下。
秦霜魚說今天也是慶功宴,他請客。梁思硯不知道從哪打聽到這個消息的,也要來。
自從聞銘的事情過後,秦霜魚可不敢再給沈舟然什麽“驚喜”,提前問了梁思硯能不能來,沈舟然點頭後才把他叫上。
他們還是來了上次季淮請客的粵菜館。不得不說,這裡的味道一絕,季淮品味不錯。
梁思硯在旁邊心無旁騖地聽沈舟然講話,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此時開口說:“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普通兄弟間,尤其是成年後的兄弟間,都是這樣相處的?”
比如他跟他的表哥,兩人相差五歲,表哥平時會向著他,但也沒沈舟然跟他大哥之間的關系那麽親密。
而且男性的領地意識都是很強的,不會再像小時候一樣依賴父輩權威,甚至選跟代表權威的男性割裂。
沈舟然不解:“都是怎麽相處?”
看他感興趣,梁思硯立馬開始解釋。
“就比如你說的這件事,如果是我表哥,肯定會罵我矯情,讓我有多遠滾多遠。他出差是工作,又不是玩,憑什麽還要多坐五個小時的飛機飛到另一個國家,只是為了買禮物。”
沈舟然:“……”
看他面色微冷,秦霜魚在桌子底下狠踹梁思硯的腿。
梁思硯的腦子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趕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罵你的意思,我是說我表哥會這樣覺得。誒也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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