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正被廚房的阿姨一盤盤端上來,師幼青和薄槐落座。
他微笑回道:“待在屋子裡沒什麽意思,我們就去附近走走,叔,你家院子真好看。”
桌上幾人又開始憋笑。
霍煦克制著道:“都快荒廢了,要知道你喜歡這院子,我就提前讓人好好收拾下。”
師幼青說:“這樣已經很好了,您就別折騰了。”
霍煦咬著後槽牙,臉上維持笑意:“好了,吃飯吧。”
等熱熱鬧鬧吃完飯,一群人到樓上影音室唱歌吹牛捧霍總,其中一人看師幼青耷拉著眼皮,很沒精神的樣子,眼珠子一轉,悄悄湊過去問:“你怎麽了?”
這人是霍煦朋友團裡被邊緣化最厲害的一個人,經過飯桌上閑聊,師幼青看出他其實也算不上霍煦的朋友,之所以在這裡,是為了討好霍煦弄某個項目,算是送了一圈禮才得到這麽個“過來”的機會。只不過全程被打擊,那霍煦也沒有要答應他的意思,反而言語間很是看不上他。
這人心裡不忿,可不想白來一趟。
他早就看出霍煦對這年輕人有意思,這會兒看他吃過飯就無精打采昏昏欲睡,臉色還發白,自然就想到了可能是霍煦所為——在這年輕人的碗裡下藥,然後試圖生米煮成熟飯!
驟然想起對方今天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你得有能力幫我,我才能幫你,我又不是做慈善的……”
猶如開了竅,當即生出一個主意。
“你要是不舒服,就去休息吧……誒,你男朋友呢?”
師幼青是吃飽了才犯暈,但一看這人眼神,回想對方今天在霍煦面前的表現,猜出他打的什麽主意,低聲道:“我中午和他出去時,掉了件貴重物品,他去幫我找了。”
當然不是,上樓後師幼青就發現這樓上有個特殊的房間——是唯一鎖著不讓阿姨打掃的房間。
他就用這個借口讓薄槐離開,潛入那裡看看。
薄槐不放心他一個待在這裡,兩人手機便一直處於通話中,只要這邊有不對,薄槐就隨時回來。
師幼青為了不被發現,手機聲音都調成了靜音,但自己這邊的動靜,那邊都是可以聽到的。
“那我送你去休息會兒,”那人很好心地笑道,“我去跟霍總說聲,給你找個房間休息。”肯定不能真去找,不然也太沒眼力見了,得不知不覺把事情做成,才能一下子討人歡心。
師幼青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好像馬上就要暈倒:“那你帶我過去吧。”
片刻後,師幼青跟著那人走了出去,眼看對方要將自己帶往霍煦隔壁客房,打著哈欠說:“我睡覺不能見光,不然會做噩夢。”
“啊?”
“算了,我不睡這兒了。”
“別啊!”那人心裡不耐煩,面上卻不敢表露,“你放心,我進去把窗簾給你拉上,窗簾遮光,保準你睡得好!”
到了門口,師幼青又說:“裡面怎麽是藍色床單啊?我不喜歡藍色,我要黃色的。”
……你事兒可真他媽多啊!心裡罵完,那人卻趕忙進去說:“我看看有沒有黃色床單……”
師幼青:“你好好找找,我去上個廁所。”
“你去吧。”那人心累地翻開衣櫃找床單。
師幼青拉上房門,接著就和趕來的薄槐碰了面。
他做了個噤聲動作。
薄槐臉色陰沉,快步上前,還沒開口,師幼青就拉著他進了對面衛生間,一關上門,便衝他笑道:“都聽到了?”
看那恨不得殺人的眼神,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師幼青卻不繼續這個話題了,而是問:“那個房間你進去了嗎?”
薄槐嗯了聲,看他好好的,明顯整治起了別人,臉色漸漸緩和,說起那房間裡的情況。
那裡其實就是一個收藏室,放著字畫書籍等物,還有許多照片,基本都是霍煦和他弟弟的。
薄槐拍下了那些照片。
師幼青看了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想到雙胞胎會很相似,但沒想到會這麽像。
照片上的兄弟倆,簡直就像是複製粘貼出來的!
師幼青道:“也就是說,當年如果死的是哥哥,弟弟也有掉包兩人身份的可能?”
薄槐:“嗯。”
霍煦弟弟死的那年,還沒有身份證指紋采集。
如果仔細操作一番,弟弟以哥哥的身份活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可兩人都考進同一所大學,有著同樣的學歷,就算哥哥比他優秀,也不會差別太大,不至於用這種方式舍棄自我……
師幼青沒繼續想下去,但思路已經明朗起來,先讓薄槐別輕舉妄動,再次去了客房那邊。
那人好不容易找出黃色床單,看他過來,剛要喊,師幼青就說:“這房間太小了,我要睡隔壁……麻煩你去隔壁鋪床吧。”
那人猛地一驚。
難道他不知道隔壁是霍煦的臥室?
又覺得不太可能,琢磨幾下,再看師幼青的眼神就玩味許多——欲擒故縱啊你!
“不行嗎?那我……”
“行!你再等等,馬上就好……”
師幼青當然不會等他,看他進去拉上窗簾關上燈,便掩門去找薄槐,不急不緩地給霍煦打電話。
他記得霍煦喝了不少酒,半醉狀態。
果然,那邊醉醺醺道:“怎麽給我打電話?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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