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護士轉身走到了斜前方的一個小姑娘面前,替她換藥瓶。
晏晟和松銘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好一會兒後,松銘抬手推開了晏晟的臉:“看我幹什麽,測體溫啊。”
沈爾看著他倆互動,好笑地起身:“我去門口買點東西。”
他走出醫院,攏緊了外套去往了一旁的便利超市買了幾瓶水還有兩張暖寶寶,走到前台結帳。
而後,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架子上的硬糖上。
想了想,他從架子上拿了一條水蜜桃味的硬糖擺在收銀台上:“再加個這個,謝謝。”
結過帳拎著袋子回到醫院,穿過了一排又一排人群。
醫院裡的醫生護士是不分白天夜晚的忙碌,他們要照看著坐在冰涼的地上獨自帶小孩打針的滿臉倦容的母親,仰頭靠在冰涼的椅子上閉目睡著的藍領,打著針腿上還放著筆記本在工作的白領,提著藥瓶獨自去往安靜角落給家人報平安的年輕人。
此時無暇關照還在測著體溫的晏晟,而松銘也沒好意思打斷忙前忙後的護士。
兩個大少爺隻好頭挨著頭舉著細支的水銀溫度計不停地轉動。
“這看哪裡啊到底??”
“我哪兒知道,我看之前晏曼生病的時候我媽舉起來轉了兩下就報出了晏曼的體溫,我怎麽什麽也看不到?”
“網上說看黑線……哪有黑線啊??”
沈爾沉默地走到兩個人的身邊,從袋子裡掏出礦泉水遞給了他倆後,接過了那枚溫度計。
“三十八點九,接近高燒了。”沈爾說著看向了晏晟,“你好點了嗎?”
“我感覺我比剛剛好多了。”晏晟說,”不會是疼成習慣了吧?”
松銘佯歎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晏晟的肩膀:“往好了想,可能是回光返照兄弟。”
晏晟:……
沈爾:……
“誒那個護士閑下來了,我去喊她一下。”松銘眼尖地看著一名護士剛給人扎完針正往回走,從沈爾手中拿過溫度計三步並兩步地走了過去,同那個護士說了兩句話後,跟著她一同拐進了旁邊的診室裡。
沈爾的目光跟著松銘,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后,他從袋子裡倆出那條硬糖拆開,偏過頭看向晏晟:“吃顆糖?”
“你剛買的麽?”晏晟有些意外地接過那條糖,熟稔地拆開包裝拿出一顆塞進嘴裡,“謝了,你吃嗎?”
“給你買的。”沈爾搖了搖頭,“我不太愛吃甜的。”
晏晟“喔”了一聲:“那好可惜,沒有甜食這個世界將少很多樂趣。”
沈爾不置可否。
沒一會兒,松銘和推著小推車的護士一同走了出來,護士熟練地握住了晏晟的手,扎上扎帶後在他的手背上拍拍拍。
晏晟的手很好看,凸起的青筋很大程度上使他這雙手更富有力量感。
“這手。”護士感歎了一句,“真好扎針。”
晏晟的嘴角不可控地抽了兩下。
扎完針後,護士留了一句“這瓶打完喊我”後就推著車回去了。
晏晟仰著頭,看了一眼掛在頂上的三大瓶藥水,沉默地看向了沈爾。
“這三瓶打完要多久啊?”他問道,“我真太久沒生病了。”
沈爾看了一眼藥水流動的速度:“三四個小時吧,你可以閉眼睡會兒。”
“喔,知道了。”晏晟點了點頭。
“麻煩你了沈爾,我在這陪著他吧,你先打個車回去休息會兒?”松銘說道,“跟著忙活一晚上,你也早點休息,醫院也不太乾淨,別回頭晟兒這邊好了你又被傳染了。”
沈爾倒也沒有推諉,雖然松銘和晏晟倆人總是嘴上嗆聲,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的關系有多親近。
他點了點頭,拿過暖寶寶遞給松銘後,將空了的塑料袋揉成一團塞進了口袋裡:“打吊瓶手容易發涼,等會拆一下給他握著。”
“誒,好嘞。”松銘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我給你打個車。”
醫院門口的來往人群不少,松銘這邊網約車的訂單已經排到了二十分鍾後,他知會了沈爾一聲。
沈爾應了一聲“知道了”後,坐在了晏晟的另一邊,拿起手機打開靜音,無聲地看著比賽。
“在看什麽?”晏晟湊了個腦袋過來。
“比賽呢,咱們後一場的。”
晏晟“哦“了一聲:“放中間點兒,讓我也看看。”
沈爾聽著他的話,將手機放在了兩個人貼著的腿縫處。
大概過了十五分鍾,沈爾的肩膀突然一重,他不可控地往旁邊斜了身子。
回過頭,是晏晟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到底還在生病,剛剛那麽有活力的樣子沒維持多長時間。
沈爾將手中的比賽退出,抬手調了一下晏晟即將耷拉下去的腦袋後,偏過頭看著一旁從住院部出來,穿著病號服結伴遛彎的幾個大嬸。
等到這段連軸轉的日子結束,該研究研究清洲哪個醫院更好,把母親接過來了。
沈爾放空著腦子,看著那幾個大嬸倚在窗邊聊天。
“沈爾,沈爾?”松銘壓低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車到門口了,車牌尾號833,你到俱樂部後給我發個消息。”
“晏晟這個腦袋你給他托一下放我肩膀上。”
沈爾回過神點了點頭,抬手很輕地托著晏晟的臉頰,而後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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