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過張媽的圍裙戴上,洗菜切菜,有條不紊。
晏晟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在廚房裡背對著他切菜的沈爾。
沈爾圍著圍裙低著頭切菜,後頸處凸出的一小塊兒骨頭使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瘦弱,也有些誘惑。
最起碼誘惑到了晏晟。
他揉了揉頭髮走進了廚房,而後站在沈爾的身後環住了他的腰:“在給我煮麵嗎?”
“嗯。”沈爾側了側頭,讓晏晟更方便地把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青椒肉絲面,再給你臥個荷包蛋好不好?”
那股子賢妻感又出來了。
晏晟想。
但沈爾不是女孩子,所以這會兒在廚房裡給他做早飯不是賢妻,是賢夫。
他側過頭,在沈爾的側臉上落下了一個吻:“好。”
沈爾手上的動作很利索,一小塊瘦肉被切成勻稱的片兒後再被切成細長的條,辣椒去過籽也切成很細一條。
環著他的腰站在他身後的晏晟的手十分不安分,抬手揪起來了一條辣椒絲瞅了瞅:“切得好勻稱啊。”
沈爾看著他撚在手上的辣椒,趕忙從他手心裡抽了出來,而後握著他的手打開水龍頭,把他的手放在了流水下衝洗。
“怎麽了?”晏晟被他整得一頭霧水。
“你沒切過辣椒,直接這麽上手摸,等會你的手指就會像火燒的一樣辣。”沈爾說,“趕緊用涼水衝一衝。”
晏晟畢竟是個四肢不勤的少爺,並不能理解為什麽沈爾可以徒手切辣椒,自己不能摸切好了的辣椒。
“可是你也直接上手摸的啊。”
“我習慣了啊。”沈爾說,“我以前經常做飯。”
晏晟眨了眨眼,“喔”了一聲沒再說話。
沈爾看著他的指尖在水流下衝洗,好一會兒後抽了兩張紙遞給他:“手指辣嗎?”
晏晟乖乖搖頭說不。
沈爾這才松了一口氣,而後起鍋燒油,將辣椒和肉絲炒熟。
廚房裡抽油煙機開著,但從不下廚房的晏晟還是被時不時鑽進鼻腔的辣椒味嗆到偏著頭連連咳嗽。
“聞著不舒服要麽你先去訓練室等我吧?”沈爾聽著他咳一聲打一個噴嚏,即使知道沒什麽事兒但聽著也心疼,“炒辣椒就是會有點嗆人的。”
晏晟皺了皺鼻子,蠻橫地說了句不。
而後,環在沈爾腰上的手把他抱得更緊了。
沈爾偏了偏頭,臉頰貼上了晏晟咳得通紅的臉頰,無奈地笑了笑。
“不是煮麵嗎,為什麽要炒啊?”晏晟生怕沈爾把他趕出廚房,連忙轉移話題問道。
“炒過之後會好吃一點。”沈爾說,“我自己做飯的時候喜歡這麽弄。”
“喔。”晏晟點了點頭,“那都有誰吃過你做的飯啊?”
沈爾拉長尾音“嗯”了一聲:“我媽,還有王晨宇。”
“還有我。”晏晟說。
沈爾笑了笑:“嗯,還有你。”
辣椒和肉炒熟後,沈爾拿了個小碗出來將它們盛了出來後,涮了涮鍋後接水燒水,等著下面條。
“今天去陪你媽媽做手術,緊張不緊張?”晏晟問道。
“緊張肯定是會緊張的。”沈爾如實道,“畢竟是不小的手術。”
這種事情也不是緊張或者不緊張就有用的,這道理沈爾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是另一回事。
“我運氣很好,我陪你在門口守著,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晏晟說,“你運氣也很好,我們兩個人運氣疊加,全都會順著手術室的門傳給你媽媽。”
沈爾被他這一通歪理說得有些想笑,他偏過頭看著晏晟:“真的啊?”
“真的。”晏晟點頭。“而且我昨天找花店訂了花,等會出門之後可以去取,帶去病房裡,等你媽媽手術成功一出來,病房裡就是新的花束。”
沈爾自己都沒有考慮到要給喻蘭準備花束,晏晟替他想到了。
“現在還緊張嗎?”晏晟輕聲問道。
沈爾眨了眨眼:“有一點點。”
“那怎麽辦,親親你會不讓讓你沒那麽緊張?”晏晟問道。
廚房裡並不是一個適合親親的地方,這個時候也並不是一個適合親親的時候,但沈爾偏頭看著晏晟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鍋裡這會兒正在燒水,並不需要盯著。
沈爾在晏晟的懷裡轉了個身,從背貼著他胸口的動作變成了兩個人面對著面。
沈爾微微仰起頭,抬手環住了晏晟的肩膀,而後很輕地親了他一下之後,松開了手。
“怎麽碰一下就不親了?”晏晟有些不滿道,“嗯?”
沈爾轉了回去,看著逐漸開始冒泡泡的這一鍋水,眨了眨眼:“這是在廚房啊,萬一有人……”
“一大早怎麽會有人。”晏晟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將他往自己的懷裡拉了一把,兩個人背脊貼著胸膛,嚴絲合縫,“咱們隊裡都是什麽夜貓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本來還有兩個起得早的,也全被他們幾個帶成了晚上不睡白天不醒的,能有誰?”
沈爾“唔”了一聲,發現自己無法反駁。
鍋中的泡泡越來越密集,一個一個從鍋底鑽到水面而後破開,直至這一鍋水有沸騰的趨勢。
沈爾在晏晟的懷裡扭了一下鑽了出來,而後從冰箱裡拿出了兩個雞蛋打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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