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一塊兒長大的孩子,松銘肯定是幫著晏晟說話。
晏晟從酒店出來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打車,而是頂著這張腫了一邊的臉走進了藥店買了一次性口罩拆開戴上。
然後才打車回到了酒店。
走進房間時,房間裡空無一人。
大概是去訓練室了,晏晟邊想著,邊走進了浴室,小心翼翼地摘下了口罩。
戈姿言這麽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豪門貴婦,怎麽手勁兒就這麽大啊……
還好她沒有做指甲,不然估計都不止是紅腫了。
真疼啊,晏晟一邊想一邊歎氣。
還沒等晏晟感歎完,“滴滴滴”的刷卡聲響了起來。
晏晟趕忙將口罩戴了上去,走出浴室時同剛刷卡進門的沈爾打了個照面。
“你回來啦。”沈爾看著他,“怎麽在房間還戴口罩?”
晏晟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怎麽了?”沈爾疑惑地看他。
“沒事兒。”晏晟搖了搖頭,“你是剛從訓練室回來嗎?”
“嗯。”沈爾點頭。
“那你早點洗澡休息吧。”
他的聲音是從口罩裡悶出來的,鑽入耳中帶了些不一樣的感覺。
沈爾沒想太多,點了點頭拿過衣服走進了浴室洗澡。
等到他洗完澡出來,晏晟沒有摘口罩。
晏晟拿著衣服走進浴室時,依舊沒有摘口罩。
晏晟洗完澡濕著頭髮出來時,還是沒有摘口罩。
沈爾:……??
“你為什麽不摘口罩,怎麽了啊?”沈爾輕輕皺著鼻子問道。
瞞是瞞不住的。
晏晟歎了口氣,偏頭小聲道:“惹我媽不高興了。”
沈爾沉默了兩秒鍾,走上前輕輕摘下了他的口罩。
晏晟紅腫的臉頰暴露在了他的眼下,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怎麽這麽嚴重……”沈爾擰了擰眉,“我下樓給你買點藥。”
“不用。”晏晟抬手握住了沈爾的手腕,“我這有藥。”
邊說著,邊把戈姿言給他的藥膏拿了出來。
“你擦了嗎?”沈爾問他。
晏晟搖了搖頭。
雖然戈姿言讓他記得要擦,但他自己下手沒輕沒重就算了,自己又是個不耐疼的,生怕下手重了給自己疼痛加倍。
“我幫你擦吧。”沈爾從他手中接過藥膏,小聲嘟囔道,“你到底幹什麽了啊讓你媽媽生這麽大的氣……”
晏晟抿了抿唇:“反正就,一些我媽目前不能接受的事情。”
到底是別人的家事,沈爾的分寸感在這裡,他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想法。
“疼不疼?”沈爾湊上前,對著他的臉頰輕輕吹了一口氣,“你坐下來,我給你擦藥,我輕輕的,保證不弄疼你。”
晏晟“喔”了一聲,乖乖地坐在了窗邊的榻榻米上。
這家酒店的內飾是沒有椅子的,挨著窗子的部分是一整塊兒榻榻米,榻榻米的中間立了個小茶桌。
晏晟盤著腿坐在了榻榻米上,這個高度就變得有些尷尬。
沈爾站著得彎腰,坐著……
沒地方坐著。
“是不是不方便啊?”晏晟看著沈爾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反應了過來。
他往後靠了靠,整個背都貼上了玻璃窗。
“你介意我上來嗎?”沈爾拿著藥膏表情有些為難。
“不介意,你上來吧。”晏晟說。
沈爾點了點頭,而後突然想起來什麽似得。
他走到自己的床邊,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了一條硬糖。
“喏,你要不要吃一顆?”
晏晟眨了眨眼,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啊”了一聲張開了嘴。
沈爾沉默了一會兒,剝開了糖紙將那顆硬糖塞進了晏晟的嘴裡。
指尖碰到柔軟的唇瓣,一觸即離。
將那一條糖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後,沈爾邁開腿坐了上去。
但兩個人同坐在榻榻米上的那個高度,上藥的姿勢依然會很扭曲,他想了想,抬了一條腿半跪了上去。
膝蓋抵在晏晟的腿邊,沈爾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晏晟。
這個角度就剛剛好!
沈爾拿過藥膏擠了一點在自己的指腹上,俯下身湊了過去,動作很輕地將藥膏在他的臉上抹開,一邊抹的同時,一邊對著他的臉頰吹氣兒。
他湊得很近,近到晏晟微微抬眼就能看到他剛洗過澡的水潤的唇,近到他能聞到沈爾洗發水沐浴露和牙膏的味道,近到兩個人的氣息逐漸交織。
“疼的話告訴我。”沈爾說,“別忍著。”
晏晟收回視線,喉結上下輕輕滾動,悶出了一聲好。
這算什麽,挨打之後的甜棗?
晏晟居然產生了一種,還不賴的感覺。
沈爾給他上藥的動作放得很輕也很慢,不可避免地將這個時間拉得很長。
等到他確保手中的藥膏均勻地擦在了晏晟臉頰上的每一處紅腫時,滿意地直起身子。
但——
腿還沒有從晏晟的腿邊收回,一陣酥麻感從小腿直接蔓延到了全身,沈爾不可控地整個人往前一栽,栽進了晏晟的懷中。
隔著一層睡衣,晏晟的手攬在了沈爾的腰後。
“慢點。”
“不好意思啊,我腿麻了。”沈爾生怕自己碰到了晏晟的側臉,一隻手撐在了晏晟的大腿上,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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