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點事。”梁恩陽抬手搓了搓他的背,“慢慢來,別急眼。”
說完,梁恩陽重新帶上了耳機繼續自己的訓練。
沈爾偏著頭,看著時皓緊皺的眉頭,突然反應過來了最近總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
他們隊伍裡直播觀眾多的選手,他和晏晟,還有一個就是尤其會整活兒的時皓。
有的時候時皓開著直播在他旁邊滿嘴胡話手舞足蹈的,沈爾都已經習慣了。
但從雙敗賽的第二場打完,隊伍已經穩進決賽後的這兩天裡,時皓要麽就沒有開直播,即使開了直播也幾乎是一言不發的。
時皓本身就是個開朗樂子人,這幾天的他有些過於沉默。
最初他的潛意識告訴他可能是因為進了決賽所以緊張,但轉念一想,好像又不是。
沈爾收回視線,看著自己屏幕裡的訓練營,而後摁下了退出鍵。
他望向了旁邊晏晟的屏幕。
這會兒晏晟人在召喚師峽谷裡,遊戲時間已經過了三十七分鍾了。
是快要結束的對局。
他索性放下鼠標摘下耳機,撐著臉頰看著晏晟的屏幕。
察覺到沈爾視線的晏晟偏頭看了他一眼。
收回視線。
又偏頭看了他一眼。
再收回視線。
又又又偏頭看了他一眼。
“……你幹嘛呢?”晏晟將耳機往後撥了撥,開口問道。
沈爾搖了搖頭:“你先打,等會說。”
晏晟“哦”了一聲,將注意力全都投放到了遊戲上。
他這一把遊戲玩的是岩雀。
是那個沈爾在賽場上五殺的岩雀。
而他,曾經在沈爾的面前大言不慚地說過自己是岩雀king!
沈爾這不會……查崗來的吧?
莫名地,晏晟有些緊張,一波gank的時候大招牆幔放了出去,人沒跟著,眼瞧著破土而出的牆十分完美地分隔了對方的站位,往後一看,岩雀傻愣愣地站在牆邊一動不動,像個呆逼。
沈爾:……
晏晟:……
“鍵盤好像有點按鍵不靈敏了。”晏晟沉默了片刻,硬生生地靠著雙腿走到了團戰點,“我按了兩次大招啊,怎麽我人沒飛出去。”
沈爾眨了眨眼看著他。
晏晟也心虛地偏過頭看他。
不會吧,不會這個拙劣的謊言會被拆穿吧!
“按鍵出問題了就趕緊換個鍵盤吧。”沈爾說,“萬一回頭帶著外設去比賽因為鍵盤的問題技能沒放出來就難受了。”
晏晟在心底松下了一口氣:“嗯,打完這把就下單。”
他這一局遊戲結束在了四十六分鍾時,遊戲結束,晏晟立馬掏出手機打開了購物軟件。
“我有事兒跟你說。”沈爾拍了拍他的手,打斷了他的動作,“能跟我過來一下嗎?”
“喔。”晏晟點頭,站起身跟在沈爾身邊一同去往了陽台。
窗外大好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了進來,溫暖又舒適。
“怎麽了?”晏晟拉開了一扇窗,雙手交疊著撐在窗台上,側過臉枕著手臂看著沈爾問道。
沈爾抿了抿唇:“我感覺時皓這兩天有點不對勁。”
“嗯?”晏晟微微一怔,“怎麽不對勁?”
“就……”沈爾皺了皺眉,將自己的想法一一說給了晏晟聽,“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因為快要打決賽了他緊張的,但好像感覺不是,他是不是經歷了什麽事兒啊?”
晏晟想了想,搖頭道:“不知道啊,他也沒有女朋友不會被分手,最近好像也沒看到他跟家人打電話,應該也不會是家裡人出了什麽急事,還能經歷什麽?”
沈爾說不上來,就只是覺得不對勁。
“想多了吧。”晏晟抬手揉了一把他被陽光照耀成金黃色的頭髮,“應該就是緊張的,松銘昨天跟我說大概過幾天理療師就會入隊,他還順帶簽了一個心理谘詢師,到時候讓心理谘詢師瞧瞧他。”
沈爾抬眼看著他,好一會兒後點點頭,“哦”了一聲。
回到訓練室,右手邊時皓的低氣壓還是多多少少讓沈爾有些擔心。
但和他交流的時候又沒有半分問題,嘗試著去詢問過,但時皓自己也只是說是第一次進決賽壓力太大,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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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一日,雙敗賽敗者組第二場比賽結束,抉擇出了他們決賽中將要應對的對手。
同樣的,也迎來了春季賽決賽宣傳片和賽前垃圾話的拍攝日。
前往官方攝影棚的時候,整車的人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只有時皓一個人坐在最後排腦袋抵著窗一言不發。
平常最鬧騰的人這會兒不鬧了,大夥兒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習慣。
“這麽多天了還沒緩過來啊?”松銘伸長了脖子往後瞧了一眼,小聲道,“這狀態不行啊,緊張成這樣……”
“我去瞧瞧他。”沈爾說著,起身走到最後排坐在了時皓的身邊。
身邊有人坐下,時皓下意識地偏頭看了過來。
“還很緊張嗎?”沈爾偏了偏頭,溫聲細語道。
時皓腦袋向後靠了靠,敲在玻璃窗上發出了很清脆的磕碰聲。
在他差點兒又磕上第二下的時候,沈爾飛快地抬起手墊在了他的後腦杓處。
“我沒事。”時皓咬了咬唇,輕聲道,“真沒事兒,就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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