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用餐時默不作聲夾來他最怕的青椒,研讀古籍到一半時二話不說脫得只剩褲衩,逼他不得不進被窩睡覺,以免自己深夜裸奔成為變態。
糟糕情況與五年前相比有過之無不及,程度之強烈甚至波及到他這身體擁有者。
恐怕貓妖修養真正所需的,另有他物。不是只在他體內睡眠而已。
煎熬挨到雙休日前的最後放學,陸景玉在收到林若的短信後終於獲得慰藉。
林若是他目前唯一能求助且信任的對象,對方得知他地困擾,約他傍晚六點在家茶樓碰面。
用‘見朋友’的借口獨行,陸景玉被董梓玥逮住好一陣數落,好不容易搪塞過去推車出校門,他又被意想不到的棘手人物堵住。
穆雪蘭這回倒不像刻意等他,而是恰巧轉頭,目光與他不期而遇。
發現他是一個人,穆雪蘭很驚訝。
“咦?景玉你今天不和董班長一起回家嗎?”
“嗯,我有些緊急事情要處理。”
回答言簡意賅,突出重點,字裡行間滿滿都是‘礙事別擋道’,他也腳踩上踏板作勢要衝下斜坡。
“等等景玉,你問的那些字,我知道怎麽讀。”
車子緊急刹車停在破道中央,陸景玉半信半疑轉頭。
“你剛剛說······我問的那些字?”
穆雪蘭笑道,“你忘了我參加了美術書法部了嗎?我現在是部長,經常聽我們部員提起你找林教授。”
林教授是校內的美術教師,同時負責帶所有藝術生,不僅精通繪畫還對古文有所研究。也是陸景玉最先求教過的一員。
為掩蓋古字的來源,他特地將字拆解,細微改動後才拿出來。
“那些是我偶然找到的文字,覺得好奇就去問了。你確定是你認識的?”
礙於穆雪蘭一張血紅化的臉,陸景玉不著痕跡轉移視線,無法直視。
“我爸爸有收集各種古玩字畫的愛好呢,剛好我就在他書櫃裡讀到過一本書,那上面的字就和你拿來問得特別像,尤其是那個‘萬’字。”
她說著指尖在空氣上比劃,赫然是蜷尾雙頭龍形的‘萬’字形象。
不待陸景玉反應,她俏皮地眨眨眼,開玩笑似得說。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試試看把那書從我父親的書房裡‘借’過來?我經常這麽偷學,爸爸他都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誰讓我記性好,過目不忘呢。”
聽起來合情合理,又可解自己的燃眉之急,可這節骨眼上陸景玉反而想起師傅的‘兩米遠’告誡。
他依然不理解為何對方要如此關注自己,一種不同於親人或好奇者的在意。
“多謝你好意,但抱歉我現在趕時間,下次再說吧。”
再被無情拒絕穆雪蘭有片刻停滯,眼中詫異與失落交織,但還是勉強笑著。
“那,好吧。”
自行車沿斜坡下滑得飛快,陸景玉鬼使神差回頭一瞥,不偏不倚看見女孩還在朝他揮手再見,畫面似曾相識。
次要疑慮拋之腦後,他六點整準時出現在臨河的茶樓門口。
不在旅遊當季,這座典雅茶樓裡外冷冷清清,他進門時服務員正撐著腦袋,在櫃台後打瞌睡。被他出聲叫醒時還是滿臉不耐煩。
“誰啊,大白天這個時候進來——”定睛看清他的臉,服務員臉色驟變,討好地笑著,“啊、您裡邊請,跟我來。”
陸景玉跟著人上樓,狐疑盯著服務員哆哆嗦嗦的模樣。
“就、就是這了,請您、您先坐會兒,我走去、下去——”
為他關門時對方面色慘白,語無倫次得厲害。他不禁對窗摸摸自己臉,懷疑是他表情太凶惡。
連接隔壁的鏤空木門在這時傳來輕叩聲,辨別出林若的身影,他起身為對方開門。
今天林若打扮得像個城裡的上班族,西裝革履,胳膊夾著公文包。
“讓你久等了。”林若邊道歉邊坐下,與單刀直入主題道,“我以為我能趕在這之前為先輩找到那東西的。好讓先輩重回往日風光,現在看來,還是我高估自己。”
看著面帶愁容的林若,陸景玉正欲開口卻兩眼一掃窗外,暗含冷意。
有什麽東西透過竹簾窺視著他們,就在剛剛。
“你請放心,這裡是我的領域,不必怕隔牆有耳。包括下面的人,其實都是我的孩子。”林若向他保證道。
怪不得,見了他就像老鼠見到貓似得。感歎之余陸景玉收回視線,對林若抱歉一笑。
“也對。可能那是我錯覺吧。”
即便如此,被誰緊盯著的感覺揮之不去,他強忍微妙的不適,將話題拉回。
“對了,上次我就想問你,你要找的東西是什麽,具體是怎麽樣的。”
林若眉頭皺得更緊了,捂臉歎道,“其實,慚愧的說······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它是什麽,又會出現在哪裡,在那存在多久,所以才遲遲沒有進展。”
“你不知道?!”
答案簡直匪夷所思。
那這該怎麽找?
見林若愁眉苦臉,焦灼再現搓爪子的動作,陸景玉體貼放棄追問,等對方平靜心情後一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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