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等他藏好就有人就回來了, 所以情急之下他擠進書房的櫥櫃。
好不容易等夏莉姐走了, 他想找適合機會現身, 結果撞上倆大人的成人時間。
羞愧交加之下, 凌天雀把矛頭指向金毛犬。
“要、要不是你突然竄出來敲櫃門,我哪裡會暴露啊?”
“首先, 你得感謝我。不然昨天你真得卡在舊衣服裡一整晚,然後還要被迫觀看太過超前的付費內容。”
金毛犬深得其主人真傳,趴下後退抬起搔搔癢,回答得理直氣壯。末了它眼珠冷冰冰地一斜。
“啊,難不成你就有偷看的愛好嗎。”
凌天雀臉更熱了,脖子一梗反駁:“我沒有!你別胡說!”
吵鬧聲吸引了路加注意,他一步一蹦跳回桌邊,表情像是中大獎的人,把知足欣喜的笑嵌在臉上。
“你們在聊什麽呢?”他雙手撐在桌沿提問,卻又飛快接話道,“對了對了,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我有什麽變化?嗯?嗯嗯?”
他說著興衝衝敞開雙臂展示,恨不得要將自己塞進別人眼睛裡,好好領略他的威風。
“不就是拿到臨時偽造的ID了麽,你別笑了,好惡心。”
金毛犬一如既往潑冷水,也毫無懸念激怒搭檔。
“你說誰呢?沒□□死狗!”
“說你呢,傻子路加。”
戰爭正式打響,一人一狗於桌邊起跑,接著室內追逐互罵,最後雙雙化成疾風衝下去纏鬥。
聽著樓下劈裡啪啦一頓響,凌天雀掙扎幾番忍不住開口。
“哥,你不去阻止他們嗎?”
他始終記得,這棟樓是兄長最珍視的地方。哪怕他逃課逃學躲在這,也不敢亂動東西。
少年小心翼翼,頗有些愧疚討好的意味,凌禹諾這才放下東西,正視著他。
“沒什麽大不了的,今後他們不會再住這。”
凌天雀緩了緩,詫異得從座位上跳起:“什麽?那要去哪啊?別的住處嗎?能不能帶上我。”
“這裡……這整座城市已經不安全了,天雀。”
面對少年不解世事的追問,凌禹諾只能這麽解釋。
昨天后半夜他離開屋子,籌備好逃亡的一切手續。
由他南部的親信部隊偽裝成旅遊中心的員工,再到航道空間站接人,中途利用補給站來一次狸貓換太子,暗中改換路軌。
昨日風波發酵後,只剩這種方式最適合規避敵人和大眾的追蹤。不然隨便一輛車、一個人從他家出去,都會被團團包圍。
這一點上,為路加提供新ID的夏莉與他想得一樣。
計劃都安排妥當,目前唯一的問題是,要如何在不透露真實用意的前提下,讓那愛顯擺的人自願離開了。
“危險不止對他們,對你也是。所以天雀,請你也不要任性,這段時間在夏莉那安安穩穩地待著。到事情結束,重新開學為止。”
兄長誠懇相勸,少年不再吭聲,但他抿起嘴手扣桌的壞習慣仍舊暴露自己鬧別扭的心態。
“那要多久才能回來啊。”凌天雀又支支吾吾地問。
“還不清楚,也許是一兩個月,也可能是三五年。”
乃至十年二十年,久到經此一別便是永不再見,今後也不會有交集。
只有這樣才可以脫離那些人編織的蛛網。
這一想法凌禹諾並未直言,而是朝夕相處間少年已熟悉他的言行,察覺到那如暗流湧動的哀愁。
“哥你不去嗎?”凌天雀脫口而出道。
“我還有公司要打理,家裡有你還有祖父。我可不像那誰,腦袋裡只有吃喝玩樂哦。”
趁某人不在盡情調笑,凌禹諾唇角揚起。
可那表情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種廉價甜品的裝飾糖殼,只有合成物的甜味,嘗不到真實。
對形勢一知半解,但對敬仰的兄長凌天雀自認是對其知根知底。
因此告別那兩人一狗,等待夏莉來接自己的期間,他主動走入一個問題的迷宮,被困著遲遲沒有頭緒。
他想不通為何兄長明明也很不舍,卻還是要製造分離。
更想不通為什麽那隻機械犬和兄長會聯合欺騙,聲稱這不過是次避風頭的假‘蜜月旅行’。
左思右想,凌天雀的手也逐漸不安分起來,他往衣兜裡掏了掏,因奇怪的觸感心中一頓。
圓圓的,冰冰涼涼的,好像是彈珠。
拿出來定睛一看,少年眼中的狐疑瞬間成了驚悚。
他掌中竟然是顆眼球!
強忍丟掉的衝動,他又仔細瞧了瞧,這才發覺不是真眼睛,是義眼。
凌天雀當即想到了答案。
大爸爸和金毛犬一直爭吵到啟程,離開前抱起他甩圈圈,然後開開心心道別。
當時那隻半機械的金毛犬就在念叨什麽‘還我眼睛’、‘等下我走路撞牆跟你沒完’之類的話。
攥著逼真的眼珠,凌天雀哭笑不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