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作聲, 巫景曜擔憂的附身湊近。
“醒了?傷還痛嗎?”
三天裡兩天半都在沉睡,每次醒來都能看到巫景曜的大臉, 陸柳鎏承受不住這刺激。他下意識的進行攻擊,拿出同族啄木鳥的秘技——反覆啄你鼻頭。
“嘶——”
毫無防備的巫景曜被尖尖鳥喙戳中鼻頭, 即便沒有實際上的疼痛受傷,那陣酸爽也足以他倒吸涼氣呲牙皺眉。
而這張大臉退開後陸柳鎏終於感受不到壓迫。不滿足於待在盒中, 他跳到被褥上蹭爪子。
數天前的深夜裡巫景曜突發疾病,生命數值驟降, 而他銘記前一世界的教訓, 見遲遲沒有人來便咬咬牙選擇自己上。任務對象死亡的話他也會提前‘死亡’一次。那樣的精神折磨他承受得住, 可非受虐狂的他絕不想多多品嘗。
他不是受虐狂, 但巫景曜絕對是吧。
舊傷堆積成這樣還不準外人隨時看護, 一不留神就嗝屁了, 那他們倆還做什麽任務?!
一起反覆來回花樣死去吧。
扭頭蓄力正想臭罵人一頓,陸柳鎏卻收到系統的主動提示, 他的契合度達到了百分之九點九。於是狂風暴雨瞬間陽光燦爛, 他往前蹦躂, 蹲在巫景曜的書上挺胸抬頭。
“哎呀呀~閣主大人好久不見噠, 您還是那麽英俊瀟灑, 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陸柳鎏誇人專用形容詞沒報完, 巫景曜先捂著發紅的鼻子笑了。
“看到你這麽有精神氣,那我放心了。文星這幾天一直想來看你都被我擋下。等你傷勢恢復得差不多再讓他見面吧。”
哦,那可愛的小徒弟啊。陸柳鎏啄啄羽翅,頗有成就感。
巫文星這小鬼頭確實是聰明機靈,且好奇心不是一般的旺盛,對星魂閣外的江湖極其向往。可歸根結底,他還是想知道自己的生母到底是誰,又是怎麽樣的人。
床榻上,巫景曜直起身朝上方打了個手勢。屋中各處沒有變化,唯有飄散空中的青煙一瞬偏移方向。陸柳鎏雖沒武人耳聽八方的功底,可有自己的動物優勢。剛才眨眼的時間裡,他感知到至少三人離開這間房。從隱藏氣息的方式和身法來看,那應是星魂閣中的影衛。
“那麽接下來·······”
巫景曜目光重回到陸柳鎏身上。
“你還記得關於你自己的身世來歷麽。”
與一隻鳥用如此莊重嚴肅的神態交談著實荒誕,但這並非巫景曜將影衛派遣到院外的真正原因。他必須保證接下來的談話,只有他和雛鳥知道。
“我嗎?”陸柳鎏漫不經心的回答著,“我一直待在籠子裡,然後被你那豬頭弟弟帶來了呀。”
“可還記得父母家人,或是······任何事。我並無惡意,僅是為了你的安危。”
巫景曜的態度很不同尋常。這叫陸柳鎏也不由得正襟危坐,認真起來。他只知道自己是貨真價實的‘九星玄踏雕’,也從虞燁霖口中聽到某些相關的傳聞。此外一無所知。
“怎麽,我有什麽危險的地方?”
巫景曜捧起雛鳥,刻意使自己能與對方視線平齊,讓陸柳鎏能看清他表情眼神的所有變化。而他說道。
“你的血,也許不止是血,擁有難以想象的奇效。”
當時他只是意外飲下一小口,這些天日日調養搭配運轉內力,體內各處經脈竟重回往昔活力。子、午、酉時內力不再紊亂,單剩下雙腿會偶爾隱隱作痛,但這是受損的筋骨在自我愈合,不消幾日他定能再次行走如常。
對於急需恢復的他是如同天降餡餅的喜事,可對初生的九星玄踏雕而言,卻是致命的危險。
刀光劍影的江湖上多少人都盼著此等神物出現。屆時,一日內提升功力,突破多年瓶頸,乃至挽救走火入魔、武功全廢之人都將不再是天方夜譚。正如星魂閣因有秘法靈藥才會一直被多方勢力覬覦。
“嘎啊?!——”陸柳鎏一顫,猛地縮起脖子,“那你要把我燉了吃,還是要把我鎖著當永久藥材?”
他可不知道自己原來是一味靈藥,怪不得這江湖上都滅絕了。怕不是早被那些個開山大師抓光吃光,成就武林絕學吧。
巫景曜眼眸含笑,用手指為雛鳥順了順毛安撫道,“不會。我不是答應過你了,今後我會養著你。這個秘密我不會讓除我們外的人知道。”
余光瞥向砸壞掉的鳥籠,他又補充道,“前提是你得乖乖的,別到處亂跑,又不知分寸的叫喚。”
陸柳鎏對這哄騙小孩的口吻不知作何感想,他沉默著踩實對方的手掌,爪子上的小勾撓得巫景曜掌心與心間都癢癢的。左思右想,他能順利留在巫景曜身邊是好。擁有靈藥屬性的這具身體對巫景曜百利而無一害,至少間接避免星魂閣未來群龍無首,慘遭橫禍。
“好吧,”陸柳鎏答應了,“但我先說哦,你要拿我做藥的話,要輕一點哦,很輕很輕的那種~~”
邊嗲聲嗲氣地說著,他邊發揮自己的團子優勢,使勁撒嬌打滾,為自己塑造好居家必備,旅行必帶的絕世萌寵的光輝形象。完全忘記前兩天他其實已經把這形象敗完了。
他這一蹭一滾之後,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意外。他灰色的羽毛飄在空中,多數落在被褥上。本來能用蓬軟羽毛加分的身體只剩短短的一層薄毛,遠看像極了扒光毛後放熱水裡燙的‘走地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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