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恍惚間,謝必安一聲范兄,又將范無救從回憶裡喚回來。
“范兄。”客廳裡,謝必安抬起蒼白清麗的臉,墨染般的眸子直直望著他,字字珠璣,“你以為我當年是殉義。”
“我實則是殉情。”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充一段民間神話。以後會將涉及到原有神話傳說的劇情都在作話標明參考內容。我會根據各種傳說資料對故事進行藝術加工二次創作,請區分開本文內容與神話傳說。列參考資料僅為表明這段劇情非我原創,故事以本文人設為準。
ps:明天晚點更,不要等。
【參考資料】
黑白無常,相傳生前都是福建人,二人自幼結義,情同手足。一日二人同行,赴京趕考,行至一小橋下,天色忽變,烏雲密布,雷聲陣陣,將降暴雨,白爺謝必安既讓黑爺范無救在橋下躲雨等候,自己回去取傘。怎料白爺回家取傘後,暴雨傾盆,河水猛漲,黑爺不願失約,一直在橋下等候,無奈黑爺身材矮小,河水愈漲愈高,最終黑爺溺水而亡也片刻未離約定之地。白爺取傘歸來,見黑爺為守信義不惜殞命,悲痛萬分,遂欲追隨黑爺跳河自盡,但是白爺身材高瘦,河水淹不死他,白爺便爬上岸在河邊找了一棵樹上吊自盡。因黑爺死時怨恨白爺未來相會,所以後來臉就是黑的,也就成了“黑爺”,而白爺是上吊自盡,所以後來舌頭是長長的。
第8章 假戲
你以為我當年是殉義,我實則是殉情。
這句話的每個字范無救都能理解,可組合起來的意思卻讓他聽不懂了。句子進了耳朵,大腦卻沒辦法消化。
殉、情?
什麽意思?
是他想的那個情嗎?
……他根本不敢想。
范無救定了定神,鄭重點頭:“我們結拜那天就發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殉的是兄弟情,我知道。”
謝必安歪頭,一雙明眸非常認真地看著他。
良久,他輕輕搖頭:“不,你不知道。”
“你這塊木頭,根本不知道我心悅你千年。”
范無救瞳孔地震,心神俱顫。
不是,老白怎麽還搶他台詞呢?
暗戀了一千年的難道不是他麽?
……這是夢吧,這一定是夢。
只有在夢裡,謝必安才能夠給予他回應。
這次的夢也太真實了。范無救忍不住想,他簡直要沉溺進去,這輩子不願醒了。
謝必安走下沙發,赤足踩在地板上,長發就如瀑般傾瀉到腰後,似月宮下凡的仙子。
他慢慢走向范無救,一隻手搭上范無救的肩膀,清輝流轉的眼睛直勾勾與范無救對望。
范無救肩膀跟被燙到似的,想躲躲不開,只能被迫看向謝必安。他看到謝必安眼底幾乎無法壓抑的情愫,濃重得令他驚愕。他逃避般將視線往下移,入目的就是剛才吻過他的唇瓣,顏色紅潤,開口說話時一張一合。
“兄弟會這樣看著你麽?”謝必安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會像方才那樣吻你麽?”搭在他肩上的手一路下移。
“會對你有非分之想麽?”手漸漸移到腰以下的位置。
室內空氣逐漸焦灼,氣氛變得火熱曖昧。
范無救呼吸驟然粗重幾分,眸色一沉,一把攥住謝必安的手腕,凝結住這快要失控的氛圍。
謝必安垂眸,看著被范無救抓住的那隻手,也看到范無救身下被喚醒的欲望。
他微微挑眉,貌似驚訝地問了聲:“范兄,我還沒有碰它,你怎麽就有反應了?”
范無救面色極紅,有種心思被拆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窘迫。
人不會,至少不應當,對自己的兄弟產生反應。
這只能說明范無救也沒把謝必安當兄弟。
“……老白。”范無救嗓音都啞了,“你別折磨我。”他會受不住。
“也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他會當真。
謝必安看著他,聲線一如既往的清淡,卻又什麽都不一樣了:“我從不開玩笑。”
“你難道看不出我喜歡你?”謝必安不解道,“就算看不出,我已經直說了,你為何不肯信?”
范無救咽口唾沫,遲鈍的大腦緩慢運轉起來。
這不是說不說的問題。
試問暗戀了千年,還是那種性子寡言少語冰清玉潔、本以為這輩子都沒可能的心上人,突然有一日跟你打直球說喜歡你,他也心悅了你千年,這像不像被一個天大的餡餅砸中?
范無救從不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他隻覺得這是黃粱一夢。
他松開謝必安的手,自言自語,像在努力說服自己:“今晚不是你不清醒就是我不清醒。你一向不會有錯,一定是我不清醒,回去睡一覺,醒來就好了……對,睡覺。”
范無救仿佛找到正確答案,轉身就往自己房間走。
謝必安站在原地,靜靜凝視他的背影,也沒出聲阻止。他看著范無救走進臥室,關上房門,客廳裡再次只剩下他一個,顯得孤身寂寥。
謝必安神色不變,鎮定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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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內。
說是要回屋睡一覺,范無救呆呆靠在床頭,根本睡不著。
唇上似乎還殘留著那個吻的滋味,腦子裡反反覆複地重播謝必安突如其來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