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聽得很滿足,抱著小白遊走了。
他遊到藍鯨老爺子的地盤,把小白舉到老爺子眼前:“erbo(老爺子),quaun!”
老爺子眼神不好,看不清楚是個什麽白乎乎的小玩意在水泡裡爬,但只要蘭波喜歡,他老人家也沒意見。
老爺子記性不好,忘了自己早給過禮物,又長鳴著張開巨嘴,吐出一個裝滿寶石文物的寶箱,當做見面禮。
不出一個上午,好事的海豚就把消息傳遍了海域,整個人魚島都聽說王現在擁有了一隻可愛毛茸茸的白色小生物,龍顏大悅。
巡視了一天領地,蘭波也累了,抱著小白沉進海溝裡,靠在一個漆黑岩洞邊休息。
岩洞忽然如簾幕般向左拉開,一隻金色眼睛突然睜開。這高聳岩洞不過一隻龍眼,整條海溝洋脊才是海龍的身體。
蘭波就靠在海龍眼邊,曲著魚尾抱著小白,安詳依靠著她。
“ermo,bolieahongnasei。(奶奶,我無比滿足)”
海龍眨了一下眼睛,一些漂浮在水中的金色浮遊生物便擁到蘭波身邊,替奶奶擁抱撫摸他,小獅子懵懵地趴在水泡裡,盯著那些發光的生物看。
“randimunafei。(他也會想念朋友)”海溝內的漩渦嗡鳴將海龍的聲音送到蘭波耳邊。
蘭波垂下眼眸。
“en。”
——
十一月初,陸地氣候回歸穩定,人類投入大量資金研發回收和淨化設備,全球海域封層幾乎清理完畢。
考察船在海上航行,科學家們仍在不懈追尋海面凝固的謎團,他們收集了各個地區的固塊樣本進行比較和分析,最後一站將是從未被海水固化波及到的蚜蟲島。
海面清澈寧靜,船上的工作人員悠閑地曬著太陽吃午餐,攝影師在拍一些海上風景,拍得太過入神,兜裡的備用膠卷不慎滑落到欄杆外。
“ohno!”攝影師慌忙趴到欄杆邊向海中尋找,卻發現,他們的考察船底被一片陰影籠罩,是一個相當龐大的神秘生物。
那道黑影倏地加速,超越了考察船,隨即從船頭的海面破水而出,縱身躍出海面,從天空劃出一道藍光弧線。
是一隻翼展近十米的巨型蝠鱝,且通體透明呈淡藍色,生長著潔白魚骨,如夢似幻。
蝠鱝頂著一隻白獅幼崽,看上去只有兩個月大,威風地站在蝠鱝頭頂,發出非常凶惡的嚶嚶叫聲。
人們都驚呆了,全然忘了自己在幹什麽,仰頭仰到脖子酸都舍不得換個姿勢。
一位科學家突然反應過來,大叫了一聲:“Thedeepsun!(深海太陽)”
這是海洋研究界給人魚首領蘭波起的名字,因為他像在海底穿梭的太陽,光芒供養著整個海洋。
透明蝠鱝在空中化作人形體,蘭波輕盈落下,優雅地坐在了考察船的欄杆上,小白獅子趴在他肩上,伸出爪子調皮地拍打空中的水花。
科學家們謹慎地站在安全距離外,不敢輕易靠近以免驚擾了這和諧美麗的畫面,攝影師激動得雙手發抖,立刻把這一畫面拍了下來。
蘭波只是半途遊累了,看這艘船的航向與他要去的地方差不多,於是上來搭個便船。
他從腰間的防水蛛絲袋裡摸出陸言的手機,將魚尾尖伸進充電口裡,滋滋放電開機,準備通知一下陸言他要過去的消息。
人們呆呆看著神秘的人魚首領坐在欄杆上,優雅地拿出一個套著肌肉兔子手機殼的手機,熟練地撥通電話,然後貼在耳邊等對方接聽。
科學家們大驚失色,高聲大呼:“amazing!!!!!”
第256章
蚜蟲島特訓基地教學區。
紅蟹教官正在給學生們上戰術課,這些天,紅蟹教官重新整理了PPT,暫時把白楚年親手設計的策略戰術抽出來往後放一放,免得孩子們觸景生情,又在課上哭得一塌糊塗。
他自己也不想多提那個人,還在埋怨白楚年走之前甚至沒回島上來見他們幾個老朋友最後一面。
但他們其實都知道,白楚年前往研究所前瀕臨惡化,身體已經大不如前,說是千瘡百孔也不為過,虛弱蒼白的樣子不想給任何好朋友看。
也許死了對他來說是種解脫,不用再因為惡化的身體而痛苦,一生承受著劇痛和恐懼的折磨。
教室外,走廊盡頭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講台下的學生不由自主一同望向窗外,好奇是哪個不要命的在教學樓裡走路帶風。
教室大門竟被一腳踹開,陸言帶著一群格鬥班的學生衝了進來。
紅蟹一看這架勢不對像是要打架,自己班裡文文靜靜的學生哪打得過格鬥班那群小暴脾氣,連忙挽起袖口自己上去攔著:“怎麽回事兒你們?串班打群架啊?”
陸言激動得滿地蹦:“楚哥回來啦!快去接他呀!”
班裡學生一聽就炸了,也顧不上聽教官的話,拔腿就跟著往外跑,給紅蟹撞得一個趔趄。
“這群小崽子……”紅蟹扶著講台站穩,抬頭一看人都跑光了,“誰回來了?”
整個教學區一下子被攪和地烏煙瘴氣雞飛狗跳,其他教室裡的學生一聽楚哥回來,二話不說就跟著陸言往外跑,剩下教官在講台上一頭霧水,滿臉疑惑也跟著追了出來。
紅蟹匆忙往外走的時候撞見了同路的袋鼠教官,趕緊追上去問:“這是要幹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