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果然是邪祟!”
“何方邪祟,竟敢上華小姐的身!”
“這裡全是修士,陽氣這麽重,怎麽可能呢?”
擂台這邊的騷亂,將人群逐漸引了過來。
宗子珩說道:“這邪祟的口吻,好熟悉啊。”
宗子梟也附和道:“是啊,當年那個人,也是一直叫著‘我的丹’。”
華駿成臉色蒼白地看著華愉心,顫聲道:“難道你是……小師叔?”
“小師叔?”許之南問道,“華公子說的,可是那被陳星永害死的……”
“對!‘小老虎’是我小時候,小師叔給我取的外號。”關心則亂,華駿成已經完全失了方寸。
許之南思索了一下:“華小姐身上,可有他生前的物件?”
“有,心兒的匕首。”
華愉心吼道:“我的丹,我的丹,就在這裡,就在這裡!”
“我明白了。”許之南煞有介事道,“月圓之夜,至陽的元陽功法式微,由於我派靈氣十分吸引邪祟,這時候很容易引來陰氣入侵,而這位修士的怨氣終年未散,追隨生前物件和掛念之人而來,種種機緣巧合下,雲塵的那一掌,助他上了華小姐的身。”
一乾純陽派弟子都聽得一愣一愣的,月圓之夜他們會格外吸引邪祟是真,但靈力助邪祟上人身,卻聞所未聞,可也沒人敢質疑他們的大師兄。
宗子珩看著台上的表演,緊張得冷汗直流。
宗子梟悄悄捏了捏宗子珩的掌心,他大哥生性純良耿直,可別先露了餡兒。
華駿成悲從中來,哽噎道:“小師叔,真的是你嗎?”
華愉心還在找著“自己的丹”,而所有人,包括宗明赫都聞聲趕來了。
許之南又從懷中掏出一張驅魔符:“對不住了。”
“等等……”華駿成急道。
“再這樣下去,華小姐會受傷的,而且這並不是你的小師叔,只是他的一絲怨念。”
“可是他說他的丹在這裡。”華駿成握緊了拳頭,“陳星永雖然已經伏誅,可究竟是誰吃了我小師叔的丹!”他環顧四周,聲色俱厲。
人人心中都明白,能夠從陳星永手中用天價買人丹的,非富即貴,多半來自名門大派,所以那個吃了人丹的,很有可能就在蛟龍會。
許之南問道:“是誰吃了你的丹!”
“你還我的丹,就在這裡,我的丹……”華愉心眼看就要栽下擂台。
許之南連問三遍,自然沒有答案,他擔心時間久了,華愉心會露餡,用眼神征得華駿成同意後,將驅魔符扔了出去。
這符對普通人並沒有作用,符一碰到華愉心,她便尖叫一聲,順勢暈了過去。
華駿成抱住妹妹,含淚道:“小師叔,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這是怎麽一回事!”宗明赫問道。
宗子梟道:“父君,您還記得我和大哥在古陀鎮製伏的那名華英派修士嗎,他剛剛上了華小姐的身。”
“什麽?”宗明赫明顯不太信,“那個被挖了丹的?”
“對。”宗子珩拱手道,“父君,兒臣審訊陳星永時,他也不知道那丹最終被誰所得,但是,剛剛……”
剛剛發生的事,大家都看到了,盡管很是荒誕,可但凡與邪祟相關的,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此時人人心中都在懷疑,這蛟龍會上,這身邊的人,是否吃過人丹。
宗子珩偷偷瞄了一眼閆樞,但見他面上毫無破綻。宗子珩暗暗握緊拳頭,這不過是計劃的第一步,明日,定叫這畜生露出馬腳。
第64章
華愉心的事,當晚就傳遍了大名,也將很快傳遍整個修仙界。
人們熱衷討論的本屆蛟龍會的話題,都從“究竟誰能奪魁”變成了“究竟是誰吃了華英派修士的人丹”。
修仙界對竊丹賊一向恨之入骨,如今陳星永死了,買家同樣該死,這受害修士的冤魂都大鬧蛟龍會了,明日寧華帝君將會如何調查,眾說紛紜。
他們不知道的是,宗明赫對抓捕獅盟並不上心,隻草草交於一個長老和自己的長子,且幾乎不曾過問,是宗子珩和許之南等人鍥而不舍,才令陳星永伏誅。
是夜,宗明赫召宗子珩、宗子梟、許之南和華駿成入宮。
四人中,只有華駿成真的毫不知情,宗子梟原是打算將事情原委向宗明赫說明,但許之南和宗子珩都反對。許之南不姓宗,謹慎些是合情合理,而宗子珩則是因為,那幕後人想要自己的丹卻要保宗子梟,這件事沒查清楚之前,不能讓弟弟或父君知道。
宗明赫十分不滿,詰問他們為何抓到了陳星永,卻沒能查出幕後買主。
宗子珩能感覺到宗明赫對他直逼而來的怒火,只是要顧及純陽教和華英派,沒有當著外人的面大發雷霆。
宗明赫見什麽也問不出來,拂袖而去。
送許之南和華駿成出宮後,宗子珩沒有返回清暉閣,他還不想面對自己的母親,便決定去白露閣借宿一晚。
此時夜已深,楚盈若早已歇息,只有守夜的內侍迎接他們,宗子梟讓內侍送些吃食去自己房間。
“大哥,你還沒吃東西吧。”宗子梟把吃的推了過去,“昨晚你就沒吃,白天也沒見你吃。”
宗子珩苦笑道:“你不提,我還真忘了。”他確實從昨夜中了情藥到現在,什麽都沒吃,起初是難受、反胃,到了下午藥性退了,竟也沒覺得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