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五蘊門時,閆樞的臉色已經是繃不住的難看,當看到他走上擂台,幾人心臟一沉,各自握緊了手中佩劍,隨時準備發難。
這時,為求一死的陳星永,配合地做出了反應,他顫抖著、費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閆樞。
“咿……咿……”陳星永已經沒了舌頭,只能發出古怪的聲響。
祁夢笙凌厲地瞪著閆樞,問道:“陳星永,是這個人嗎?”
陳星永費力地點頭。
四周響起陣陣抽氣聲。
許之南鄭重道:“這個人,可是剛剛執掌五蘊門的一派掌門仙尊,你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可不能胡說八道。”
陳星永痛苦地搖頭。
閆樞冷哼一聲:“一派胡言,你們竟容許這下賤東西汙蔑本座!”
第66章
五蘊門弟子們也紛紛怒斥,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宗明赫滿臉寒霜:“空口無憑,豈能聽信這個竊丹賊的一面之詞,就汙蔑一派掌門?”
“回稟帝君,我們並非沒有憑證。”祁夢笙道,“這半年來,我們從各種線索入手調查,發現種種證據都在指向閆掌門。比如,雷火石。我調查到去年曾有一批雷火石被送往武陵。雷火石價格昂貴,又是被正統仙門世家所鄙夷的火器,尋常人用不上,買它的,多少有些不可告人的用途。由於雷火石中含有大量硫磺,若放在封閉之地,氣味很久都不散,不知閆掌門的乾坤袋,敢不敢給大家看一看?”
“雷火石?聽說那東西威力驚人啊。”
“可不是,純陽教高階修士的身體,硬如銅牆鐵壁,若不是中了陰招,哪會年紀輕輕就沒了。我聽說啊,當時許之南胳膊都被炸沒了。”
“卑鄙,太卑鄙了。”
周遭的議論和目光,如天降劍雨,齊齊刺向閆樞。他眯起眼睛,才確定這些人早就盯上了他,設好了局在這兒等著他。
許之南寒聲道:“大家也知道,雷火石必須近距離引爆,當時我與幕後人交換人質,彼此不過十步之遙,我不疑有他,可雷火石引爆後,連我都深受重傷,我的兩個師弟,還有幕後人的手下,全都……”他咬緊銀牙,“可幕後人卻毫發無傷,甚至在我師弟還剩下一口氣時,取走了他的金丹!”
閆樞的面色越發陰沉。
“我們百思不得其解,除非是穿上了金鏤玉衣,否則,怎會有人在雷火石的爆炸中毫發無傷?”許之南慢慢踱步到閆樞身前,一雙瞳眸幽深凌厲,“後來我們才明白,那並不是他本人,僅是一個偶身,而且是不會在現場留下痕跡的偶身,因為它是吳生筆畫出來的!”
“天哪。”
“原來如此!”
“吳生筆竟這麽厲害。”
閆樞冷哼道:“你說的這些,也不過是無端猜測。”
“若是無端猜測,閆掌門便將乾坤袋向大家展示一番。”許之南做了個“請”的手勢,“你的乾坤袋裡,有沒有雷火石,有沒有硫磺臭味,或者,有沒有還未煉化的金丹?!”
閆樞握緊了拳頭,眼神凶惡地如一頭被惹怒的猛獸。
“閆掌門,不如讓大家看看吧。”
“是啊,看了才好還你清白。”
閆樞在修仙界風評並不好,五蘊門前任掌門死得蹊蹺,他謀篡了年紀尚輕的師侄的掌門之位,此種德行,自然不得人心,此時有牆倒眾人推之勢。
華愉心指著閆樞喝道:“你若不心虛,乾坤袋有何見不得人!”
宗子珩和宗子梟也跳上擂台,和祁夢笙、許之南呈掎角之勢,將閆樞圍困在中間,隨時準備出擊。
宗子珩冷道:“閆掌門,你在大名宗氏的地盤上,不要想動什麽歪心思,不如打開乾坤袋,自證清白。”
閆樞轉向宗明赫,口氣十分詭怪:“帝君,我來大名宗氏作客,帝君就縱容這些人空口白牙地討伐我嗎。”
宗明赫面色鐵青,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閆樞嘲弄一笑:“好,我便讓你們看看我的清白。”他從胸口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布袋,乾坤袋是修士們人手一個的法寶,尤以巨靈山莊出產的最能裝,此法寶只能裝死物,不能裝活物。
藍光微閃,閆樞手裡多了一樣東西,眾人定睛一看,駭然色變。
閆樞既沒有敞開乾坤袋,也沒有拿出什麽能自證清白之物,他手中多了一條棕褐色的長鞭,細分辨,上面遍布著蛇的紋理。
那正是五蘊門第一法寶——秦皇趕山鞭!
傳聞此鞭由上古異獸螣蛇的蛇蛻所製,可驅石搬山,神威浩大。能被尊為名門大派第一法寶,唯獨掌門才能繼承的神物,根本不是吳生筆、公輸矩這些取巧的東西可以比擬,它們無一例外,擁有毀滅性的力量。
這種等級的法寶,自大名宗氏一統九州後,就不曾現世過,僅是親眼目睹,已令人毛骨悚然。
秦皇是第一個登上人皇之位的凡人,上敢與昊天大帝爭輝,下敢派兵俑征伐九幽,其勢,其力,其狂,都證明他修為深似海,這把趕山鞭,即便在如今的高階修士手裡,只能發揮一點威力,也足夠將整個獵場摧毀。
宗明赫大喊道:“閆樞,你想幹什麽!”
宗子珩冷汗直流,他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但如果在這人多勢眾的情況下都不能製服閆樞,以後就更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