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有結界啊。”
“這不止是結界的問題。”宗子珩想到獅盟,想到當年他們險些命喪獵丹人之手,哪怕三年過去了,都還會後怕。這個臭小子怎麽就敢自己到處亂跑,從來就這麽狂妄自負,長大了可怎麽辦。
宗子梟感覺到了大哥的擔憂:“大哥,你是不是想起當年我們在古陀鎮遇襲了?”
“你既然知道,還不有所警惕。”
“可你也是十二歲就出宮的呀,壞人永遠都有,總不能因噎廢食。”
“你至少該等到長大一點,有自保之力。今時不比往昔,我們的丹……”宗子珩戛然住口。
宗子梟陪著他沉默了一會兒,道:“大哥,真的是帝後想害我們嗎?”
宗子珩瞪著他:“你聽誰說的?”
“我偷聽到沈妃娘娘和我娘說的。”
宗子珩張口無言。他不想給少不經事的弟弟灌輸這種尚無根據的陰謀,生怕小孩子把不住唇舌,惹出禍端,但若直接駁斥,豈不是在說自己的母親亂嚼舌根?斟酌之後,他說道:“小九,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帝後與此事有關,母親這樣說,是因為她護子心切,見我受傷而憂思過度,其實是氣話,你明白嗎?”
宗子梟看著大哥,薄薄的眼皮輕輕張合,他平靜地說:“可是,沈妃娘娘的猜測並非毫無根據。”
宗子珩心裡一驚。
“不過,我也希望不是帝後。”宗子梟道,“二哥對我挺好的。”
“嗯,你二哥也疼你。”
“但二哥天資愚鈍,不思進取,將來大名宗氏想立足修仙界,還不是要靠我們。”
“你、這話都是誰教你的?你知不知道……”宗子珩聽得冷汗都下來了。
“我知道。”宗子梟面不改色地說,“我都知道。但我也沒說錯吧?”
宗子珩沉下臉來:“這種話以後不可以再說,無論在誰面前,聽懂了嗎?”
“我當然只和你說了。”
宗子珩在這一刻意識到,這個最小的弟弟也已經長大了,他心裡突然有些不舍,甚至生出幾分惶恐。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好了,誰叫吧。”
“許之南不是發現陳星永的蹤跡了嗎,我們什麽時候去抓他們?”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你老老實實留在落金烏,等我明日飛信回大名,讓黃宏黃武來接你。”
“我不要人接,我不回去!”宗子梟叫道,“我要親自去報仇。”
“不許胡鬧。那幫獵丹人非常危險,兩次抓捕都被他們逃脫了。”
“所以多一個人手不是更好嗎。”
“你還……”
“我若連自保都做不到,還參加什麽蛟龍會,大哥就這麽看輕我?”宗子梟也惱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兒了。你像我這般年紀,就一個人闖蕩江湖,降妖除祟,我哪裡比你差?”
宗子珩想起自己十二歲時,也是心氣極高,獨自遊歷九州,沒有絲毫懼怕,可輪到宗子梟,他總免不了要擔心。
“再說,有這麽多修士在,獅盟只有抱頭鼠竄的份兒上,跟當時古陀鎮遇襲完全不是一回事。”
“話雖如此……”
“反正我不回去,以後大哥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你把我送回去,我有腿,我還會再出來的。”宗子梟倔強地瞪著宗子珩。
宗子珩歎了口氣。也許他就是要慢慢接受弟弟已經長大,會越來越有自己的主見,若是再大些,可能更加不服管教,但他卻不能不讓雛鳥展翅。
宗子梟見宗子珩明顯松動了,立刻纏上來抱住他的脖子,撒嬌道,“大哥,我的腿好疼啊,你給我揉揉好不好。”
“你這個粘人精。”宗子珩無奈地說,“怎麽就這麽粘人。”
“隻粘大哥。”宗子梟將腦袋歪在宗子珩的肩窩處,臉上漾起一個傻笑,“一輩子都粘著大哥。”
宗子珩給他捏起了腿,口吻也柔和了下來:“大哥是為了你好,你明白嗎。”
“明白。”
“你明白什麽。”
“明白你是擔心我。”
“三年前在古陀鎮遇襲,是大哥這輩子最害怕的一次。”宗子珩小聲說,“他們連你能不放過,如果你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大哥怎麽辦。”
“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我現在比以前厲害多了,就算是碰到高階修士,我自認至少能夠逃命。”
宗子珩看了弟弟一眼,淡淡一笑。
“真的,要是真的噴到危險,我會跑的,絕對不再拖你後腿。”
“好,說好了。”——
第二天,幾人一同商議了接下來的行動。這一次他們將和蒼羽門聯手,在雁城圍堵陳星永,吸取了前兩次的經驗,他們這次派了很多人手。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會分幾撥人,在不同時間進入雁城,而且不能禦劍。他們換下了顯眼的修士服,騎上了馬,做普通江湖人打扮。
從荊州到雁城,至少有四天的路程。兄弟二人和許之南、程衍之師兄弟同行。
在路上,宗子梟好奇地問:“大哥,蒼羽門的人是不是都不男不女的?”
“我也沒怎麽接觸過,這個門派很是神秘,但確實是女修居多。”
“哈哈,那不是跟純陽教正好相反。”
許之南笑了笑。
“聽說他們還自詡為神農鼎的守護者,可神農鼎都在那兒百萬年了,跟他們有什麽關系,他們憑什麽收保護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