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確實為人詬病。但蒼羽門身處昆侖,有地域優勢,要是得罪了他們,難保淬煉的過程中不受干擾。”
“哼,等父君給我淬劍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多難纏。”
用神農鼎煉化任何神物,都會引起修仙界的震動,畢竟那是所有修士一生的向往,聞言,許之南師兄弟都驚訝地轉頭看向宗子梟。
宗子梟得意地說:“對,父君答應我了,等我明年在蛟龍會上奪魁,父君就會為我用神農鼎淬一把稀世神劍。”
許之南因為出身商賈世家,為人聰明圓融,十分會察言觀色,他不著痕跡地掃了宗子珩一眼,淡笑道:“恭喜小殿下。”
反觀他的師弟程衍之,就耿直多了,他的目光立刻落到了宗子珩的佩劍上。
身為宗天子的長子,宗子珩的劍實在太普通,遠遠配不上他的出身。看來外界關於這個大皇子不得寵的傳言,都是真的。
宗子珩盡管目視前方,但還是感受到了那摻雜著詫異和不解的目光。他的臉頓時有些發燙。
劍對於劍修來說,不僅僅是武器,還是生死相依的伴侶,是身份,是臉面,通常一把好劍能陪伴一個劍客一生。
而他只有一把普通的劍。
一把好劍輕則千金,重則萬金難求。他母親是個孤女,沒有雄厚的家族做靠山,僅憑他們母子倆的宮份,根本買不起好劍。
寧華帝君曾要在蛟龍會上贈他好劍,但他錯過了。
聽著他的么弟用如此得意又輕巧的口吻談論著用神農鼎鑄的劍,再看自己的劍,他絕非虛榮之輩,可也不免難受起來。
許之南適時岔開話題:“衍之,眼前是否有個城鎮?”
程衍之拿出地圖看了看:“前面應該是綠柳鎮,今晚我們就在這裡落腳吧。”
第46章
抵達雁城後,許之南先召來了盯梢的純陽教弟子,得知陳星永在昨日深夜見了一個男人,那人黑衣蒙面,連佩劍也做了遮擋,無從判斷其來頭。男人出城時,一名弟子試圖跟蹤他,卻很快就跟丟了。
聽到這裡,程衍之嚴厲地責備道:“誰準你們擅自行動的?”
那弟子囁喏道:“我想那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所以……”
“若真是不一般的人,很可能已經發現你了,我走之前特意叮囑不可以打草驚蛇,你都聽哪兒去了!”
“程師兄,我錯了。”
許之南皺眉道:“算了,既然陳星永還沒離開,那麽很可能我們還沒被發現。”
宗子珩道:“若那人就是陳星永在等的人,那他極有可能就是獅盟的買主,可惜讓他跑了。”
“只要活捉陳星永,我們就能把所有幕後之人都揪出來。”
“但陳星永見完了自己要見的人,隨時會離開,我們恐怕等不及蒼羽門的人了。”
許之南問道:“飛翎使還要多久才能到?”
“也就這一兩天。”
“繼續盯著陳星永,等她們到了就馬上行動。”
“是。”
“衍之。”許之南道,“日落之後,你帶人出城,悄悄去打探一下那個黑衣人的蹤跡,他遮得越嚴實,說明他越有身份。這一代並不富庶,修士也不多見,問問周圍城鎮的百姓,在白天有沒有見過什麽修士或富貴之人。”
“是,大師兄。”
程衍之走後,宗子梟問出了一個疑問:“大哥,獅盟為什麽要來這個地方?這附近沒什麽叫得上號的仙門,又窮,就算是為了避人耳目,難道不是大隱隱於市更安全嗎。”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既然是要見人,那地方也許是黑衣人定的。”
“大哥,那個黑衣人,會不會跟我們當年被襲擊也有關系?”
“也許。”宗子珩眸中覆了一層寒霜,“所以陳星永必須抓活的。”——
他們暫時在一個小客棧落腳,等待蒼羽門飛翎使祁夢笙趕到,一起捉拿陳星永。
陳星永從前在蒼羽門時,並不起眼,天資、修為都不上不下,若是正面迎戰,根本不需要如此大的陣仗來對付他,但公輸矩這個法寶實在太厲害,最不濟也能助他逃出生天。
一個修為普通的人,借助法寶就能獲得這麽可怕的力量,難怪那麽多修士,為了法寶可以爭的頭破血流,比如陳星永,欺師滅祖,心狠手辣,奪走公輸矩後,靠著吃人丹,也晉升高階修士之列,大名宗氏對他發出通緝,純陽教、蒼羽門、華英派一直在追捕他,可至今三年了,他還逍遙法外。
“大哥,要是抓到了陳星永,我想要公輸矩。”宗子梟坦坦蕩蕩地說道,好像那法寶合該屬於他,而他根本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欲望。
宗子珩的手一頓。
他叫了店小二,抬上來一桶熱水,此時正在給宗子梟洗頭。
“給大哥也行,反正我們不分彼此。”宗子梟坐在浴桶中,掬起水潑了一下臉,“大哥,皂角一直在往下淌,你洗快點啊。”
“那法寶豈是你說要就能要的,它本來屬於蒼羽門。”
“它才不屬於蒼羽門,先輩留下來的寶貝,屬於有本事得到它的人。”宗子梟認真地看著宗子珩,“大哥,你不想要公輸矩嗎?”
“那樣的法寶誰不想要呢,但是這件事沒那麽簡單,難道抓到了陳星永,我們還要為誰得到法寶再內鬥嗎。”宗子珩抓揉著宗子梟的頭髮,“不要異想天開了,我們的目的不是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