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道:“師尊,我們馬上通知仙盟,舉仙盟之力,定能阻止祁夢笙。”
“他們聽到魔駒烏雅現世,已經在來昆侖的路上了。”鍾馗想起烏雅,扭頭尋找起來,但天地間一片白茫茫,哪裡還有那匹骷髏戰馬的影子,“不會凍死了吧。”
“烏雅本就是魂靈邪祟,不可能再死了。”范無懾道,“只是被雪埋了。”
鍾馗微微蹙眉:“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范無懾沒接茬。
“我問你,你是如何知道那人是程衍之的?”
“猜的。”
“放屁,怎麽猜的。”
解彼安“啊”了一聲,身體往下墜去。
“師兄!”
“彼安!”
倆人同時扶住了解彼安。
“師尊,我們都受了傷,不如先回冰宮休整一番吧。”解彼安疼得齜牙咧嘴,雖然有做戲的成分,但疼也是真的。
鍾馗看了看解彼安的腳,又看了看范無懾一片血汙的前襟:“誰乾的?”
“飛翎使,不過我們擒了她們。”
“先回冰宮。”——
解彼安雙手捧著熱乎乎的茶杯,看著窗欞上的白霜發呆。
這冰宮裡雖然四面寒霜,但好歹能找到沒有被雪覆蓋的房間和沒有凍成乾的被褥,還能生火,對比外面,簡直天差地別。
蒼羽門活著的修士都躲在冰宮深處,鍾馗在他們的客房裡設了結界,暫時兩不相犯。他們現在都受了傷,只能留在這裡等仙盟的人。
此時鍾馗去了靈宮,要把雲想衣和花想容抓回來,屋裡只有他們二人,和一盆燒得正旺的炭火。
“師兄。”范無懾小聲叫道。
“嗯?”
“你的腳還疼不疼。”
“好多了,你呢?”
“不疼了。”
解彼安轉了轉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把茶杯貼上范無懾的臉:“暖和了沒有?”
“暖和了。”范無懾躺在床上看著解彼安,“你剛剛在看什麽?”
“沒看什麽。”
“那為什麽不看我。”
解彼安淡笑道:“你我天天看,有什麽好看。”
“想讓你看著我。”
聞言,解彼安放下茶杯,低頭看著范無懾。
結界的范圍越小,便越堅固,所以倆人現在在一張床上,一個坐著,一個躺著。
曖昧的氣息在彼此間流動。
解彼安想起在靈宮發生的事,臉上熱了起來。
范無懾凝眸看著解彼安,剛想說些什麽,房門就被粗暴地推開,鍾馗提著雲想衣和花想容走了進來。
第102章
二女被扔在了地上。鍾馗坐在一旁,掏出一隻磨得很毛躁的羊皮酒壺,狠狠悶了一口,因為喝得太急,還溢了出來。
“師尊,你受了傷,別喝了。”解彼安勸道。
鍾馗抹掉胡子上的酒,瞪著她們:“你們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麽?”
二女沉默不語。
“祁夢笙以銜月閣少閣主相要挾,拿走了我的青鋒劍,要去泰山找金篋玉策,就為了找到人皇轉世,挖他的金丹。她為了一己之私,違逆天命,亂造因果,她走火入魔,變得殘酷冷血,連自己弟子的性命都視如草芥,她明知道你們敗了,卻對你們的死活不聞不問。她已經瘋了,你們還要助紂為虐嗎?”
雲想衣淡淡一笑:“師尊救我性命,將我養育成人,教我一身本領,師尊是上天還是入地,成神或者入魔,我都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鍾馗氣笑了:“好,你們是非不分,不愧是祁夢笙教出來的好徒弟。”
范無懾冷道:“你師尊對你恩重如山,你願意為了她出生入死,卻可以輕易地把公輸矩和程衍之交給敵人,怎麽,你師尊交托給你如此重要的任務,還比不上你師妹一條命嗎。”
花想容朝他們齜起牙,美麗的臉上透著凶狠。
雲想衣靜默不語。
“這個人看來對祁夢笙十分重要,重要到不惜與仙盟為敵,也要把他從純陽教偷出來,重要到把他藏在蒼羽門的洞府裡,由飛翎使親自守護。”鍾馗眯起眼睛,“這麽重要的人,恐怕足以威脅祁夢笙的圖謀,你們不該舍命保護嗎?”
花想容瞪著鍾馗:“不是師姐的錯,是我沒用,若還能再見到師尊,我會以死謝罪。”
“你們可真是姐妹情深啊?”鍾馗抱胸看著她們。
范無懾冷笑一聲,“你們願意生死追隨祁夢笙,卻在這麽至關重要的時候讓她失望,或許……你們根本就不想讓程衍之活下去,便順勢交給了我們。”
解彼安皺起了眉。仔細一想,確實有這個可能,在當時他們都受傷的情況下,雲想衣完全可以逃跑,倆人既然早有為祁夢笙死的覺悟,就不該那麽輕易地交出純陽教法寶和那個人。
不過,那個人真的是程衍之嗎?
雲想衣平靜地說:“我們姐妹如今落入你們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不必殺人還誅心,說我們故意讓師尊失望。我們並不知道冰棺裡封著的人是誰,不管是誰,在那一刻……”她看了一眼花想容,“我隻想我師妹活下去。”
“師姐……”花想容眸中含淚。
“你自然想你師妹活下去,這與你想讓那個人死,不但不衝突,反而是一箭雙雕。”鍾馗站起身,慢慢踱步到兩姐妹身前,“因為,你們知道,那個人並不是程衍之,而是許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