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能看著我死,既然已經能接受我死的結局了,為何還來這裡?”時年歪了歪頭,疑惑道:“是因為貪心麽,什麽都想要?”
庭王愣在了那裡,“小年,你,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是愛你的,你一直都該知道……”
時年卻不想再聽他廢話:“滾。”
庭王徹底愣住了:“什麽?”
“我說。”時年抬起腳,用力便是一踹。
受傷的人力氣其實並不大,但因為出其不易,倒也真把庭王踹得腳一軟,就這麽倒了下來。
瞬間,現場一片大亂。
一大堆人喊著王爺的衝了過去,銀杏和老管家也是臉色一白。這……雖然的確很解氣,但那可是王爺,是能輕易踹的麽。
老管家已經上前道:“王爺恕罪,小少爺他自小被慣壞了,實在不是故意的……”
而時年踹完了人臉上的血氣更少了,不是嚇的,是疼的。
等大家把庭王扶起來時,他的傷口已經裂開了,血跡都滲到了衣衫外面……
“大夫,快叫大夫。”銀杏趕緊喊著。
庭王才堪堪站穩,立即便擔憂的看了過來,“不用出去叫,本王帶了禦醫過來。”
說話間,便把身後某個還在看他有沒有傷到的禦醫推了過去,“快給小年看看。”
然而時年卻抬手製止了對方,“不用,死不了。”
他大喘了兩口氣,疼得厲害,然而眉眼間卻越發溫柔了,“我這兩天其實偶爾能下地走走了,但今天出來見你,卻坐了二輪車。”
“無防,本王怎會怪你……”
時年打斷他的話,“有兩個原因,一是你實在不值得我耗費那點兒力氣走過來。二嘛,當然是為了攢攢力氣,好踹你一腳。”
庭王臉色一變:“你……”
“出來見你,是為了說清楚,省得你以後還來。尚書府現在我爹娘未歸,兄長不在,沒有你要找的人,每次來都要勞動大管家和銀杏姐姐,王爺想耍威風,這京城內外哪裡不能耍,非得到我這尚書府上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庭王道:“你一直都是懂我的,你……”
時年嗤笑一聲。
懂?
懂個屁。
真懂能不知道你非但碰了人家,還弄出個孩子來?
“就這樣吧,大家都是體面人,死纏爛打的事情,相信王爺是做不出來的吧!”
說完,時年一揮手,“身體不好,不便多招待,王爺請吧……另外銀杏,讓人把我這段時間整理出來的東西送還給王爺。”
庭王爺似乎還想說什麽,但看著他這副模樣,以及胸口處滲出的血,還是道:“那我先走了,把禦醫留下,你……”
時年當時沒說什麽,他一走,立即就讓人把禦醫也一並請離了。
甚至連大夫也沒要,自己回去上的藥。
銀杏根本拗不過他,大管家也是一臉的苦口婆心,“小少爺,您不要禦醫也行,畢竟是那位請的,但咱還是讓大夫看看,那可是花了咱府上銀子的。”
“沒多大點兒傷,我自己能處理。”時年輕車熟路的給自己又包了一回,照舊是好看的蝴蝶節,然後外面罩了一件輕薄的外衫。
這才問:“東西都給他帶走了吧!”
“帶走了。”老管家說。
至於那位庭王爺的反應,他也沒跟時年說,覺得他們小少爺好不容易放下了,還是不要再提起的好。
就是,
“下次還是不要這麽衝動了。”老管家苦口婆心,“畢竟是個王爺,而且您自己也跟著受罪不是,這傷口好不容易要合上了,這又裂開了。”
“我這傷要是不裂,事兒能這麽容易了?”時年嗤笑一聲。
“畢竟你不也說了,那可是個王爺呢。”
老管家一愣。
時年已經揮了揮手,“別提這些了,該幹嘛幹嘛去吧,來個人把我推到院子裡,我曬會兒太陽。”
因為受寵,時年的院子比大哥和二哥都大,一旁還搭著葡萄架,這會兒正是葡萄成熟的時候,一串串的吊著甚是喜人。
下面還有個秋千,時年走過去往上面一坐。
伸手就能購到葡萄,有鳥兒正好飛過來,本來要往葡萄架上面落,卻看到了時年。
然後方向一改,就落進了他的懷裡。
本以為這是個巧合,卻不想不一會兒,這邊就聚了一群的小鳥,嘰嘰喳喳的甚是好玩兒。
身後跟著的小星星都驚呆了。
他的傷還沒好,時年本不讓他過來,但他還是會拖著條腿過來蹲著。
說是不看著他不安心。
時年也就不管他了。
“少,少爺,這些鳥都是來找你的麽?”他震驚道。
時年伸手逗著懷裡的那隻,聽著鳥叫,幾縷細細的陽光透過葡萄藤打下來……
“不愧是鳳凰。”外面,魔族少主一邊喝茶一邊道:“哪怕是在幻境裡面,也還是有這能耐。”
陸柏庭沒搭理他。
因為裡面的小星星問了句話,“少爺,你真的放下了麽?”
“不然呢?”時年反問他,“現在放下只是痛苦一時,若是繼續下去,日後有的是類似的惡心事兒,我有幾條命陪他玩兒的。”
“就算是有,歡快日子不過,誰願意日日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