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須用最小的代價贏取最大的機會,最好一擊斃命!
時易的速度很快,可蟲子的數量更多,哪怕他只要不斷躲避然後重複那兩個動作,依舊迅速消耗著他的體力,精神高度集中之下,精神力也損耗巨大,整個人開始陷入一種極度疲累之中。
隨著體溫升高,頭腦昏沉,甚至產生了陣陣鈍痛,渾身都像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汗涔涔濕淋淋的,眼前模糊一片,漸漸看不清東西了。
隨著他的呼吸漸重,一股濃濃的烈性威士忌氣息從時易身上散發開去,瞬間將整片區域全部包圍了,那群蟲子停頓了一瞬,然後全都暴躁起來,飛上飛下的就跟醉了酒一樣,嗡嗡震顫著翅膀,像蒼蠅一樣煩人。
時易的頭疼得厲害,但顯然那群蟲子也被他折磨得夠嗆,像是從來沒聞到過這樣的味道,完全陷入了瘋魔,上下亂飛了一陣之後,歪歪斜斜地朝時易衝過來,還想要繼續攻擊。
時易抬起手臂連開數槍,因為過度使用,現在已經完全燙到握不住了,槍口隱隱發紅,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一樣,甚至隱隱覺得自己掌心都被燙掉了一層皮。
時易用力甩了甩頭,免得汗珠順著發尖滴進眼睛裡,這些都是成蟲,外殼硬度堪比合金,普通士兵甚至都沒法將它劃開半點,而他已經連續砍殺近五十隻了。
現在是真的透支了個徹底,就像每次訓練榨乾自己最後一絲力氣一樣,胳膊酸到抬不起來,眼睜睜看著那些蟲子逼近,動了動腳步,卻也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只能就地一滾,才勉強避開了被從頭劈開的厄運,踉蹌著爬起來,靠在一棵粗壯的樹乾上,看著越發逼近的蟲群,腦子飛速轉動起來。
激光槍是徹底報廢了,匕首也已經卷刃,以他的體型,如果鑽進樹林裡,多少應該能拖延一下它們的行動……
嘖,大成他們怎麽這麽慢!機甲沒能量了還是拋錨了?
再來晚點,就準備直接給他收屍吧!
但不管怎麽樣,起碼不要讓他死得太難看吧?
不然那小孩可能會瘋……
時易有些苦中作樂地想到,眼前模模糊糊地看到成片放大的黑影,咬著用肩膀撐著樹乾站起來,準備繼續戰鬥。
突然他眼前晃過一道人影,即將衝到面前的蟲子都被一股極強的威勢掀翻出去,狠狠栽了一個跟頭,本來就有些飛得不太穩,這下更是半天爬不起來,無比艱難地用六隻腿支撐住身體,搖搖晃晃地模樣分外喜感。
然後時易感覺自己被一雙手扶了起來,還沒看清是誰,就被狠狠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隔著衣服,都能聽到那劇烈的心跳聲,正在一下一下,衝擊著他的胸膛。
時易瞬間放松下來,整個人徹底沒了力氣,軟綿綿地伸手想把人推開,眼下可不是煽情的好時機。
可那鐵臂一樣的手腕緊緊箍著他的腰背,半點沒有松開的意思,而且自始至終,江逐都沒有說半句話。
放在以前,他這麽胡鬧,肯定是要被狠狠教育一頓的。
“江逐?”時易又動了動,輕輕喚了一聲。
沒有動靜。
而他透過江逐的肩膀,已經看到那些蟲子慢慢往這裡靠近,他整個人掙扎起來,卻被抱得更緊。
時易頓時察覺到不對了,雙手撐在他胸膛上,耗盡最後一絲力氣隔開一段距離,脖子後仰,微微偏頭看了眼江逐的臉,頓時神色一凜。
“江……逐?”時易有些小心地貼近,跟他鼻尖頂著鼻尖,彼此氣息交纏,一個過分親密的姿勢。
江逐的眼神沒有半點焦距,木著一張臉,臉頰泛起一片淺薄的紅,嘴唇抿得死緊,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他這模樣,時易可太熟悉了。
江逐這家夥,是個一杯倒!
小時候他不知道這事,自己又喜歡喝酒,還分外講義氣,自己帶著一群小孩翻牆溜去酒館,怎麽也不肯落下自己最寶貝的弟弟。
結果僅僅是一小口,還是被時易擔心他從來沒喝過,所以調換了的低濃度果酒,就讓江逐徹底失控。
小小的孩子,變得極其暴躁和不安,抄起一個板凳砸了整間酒館,要不是他那時候力氣不夠大,以那凶殘的勢頭,恐怕整間屋子都得被他弄塌。
最後還是聞訊趕來的時煜幫忙賠了錢,又狠狠揍了時易一頓,才算揭過這茬。
自此以後,時易是再也不敢帶著江逐喝酒了,每次去小酒館也都避著他。
為什麽會這樣,因為他的信息素?
時易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可明明之前江逐都不會被他的信息素影響,甚至最初都還是他幫忙才能壓製下去。
難道他這次沒打阻隔劑?
時易勉力抬起胳膊摸了摸江逐的臉,被他無比信賴地在掌心貼了一下,臉頰微熱的溫度透過來,燙得人心頭微軟。
如果是別的任何Alpha在這裡,還受到了他的信息素影響,恐怕時易都只能感受到絕望,還要考慮怎麽能保住這家夥的命。
可他是,江逐啊!
是同樣S級,且能夠對他的信息素產生壓製作用的頂級Alpha,而且看他剛才的行動也沒有半點遲滯。
江逐嗅到那過於濃烈的威士忌味道,雖然神智不太清醒,卻下意識想要湊近過去,近乎本能地想要貼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