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蘸著黏糊糊的猩紅醬汁,在張一賀的胸前簽了一個瀟灑的簽名。
又在左胸畫了個心。
“好了。”他天真無邪的眯著眼睛笑,“現在,你是屬於%¥&……的了。”
白岐玉努力睜大眼睛,去看夢境中的自己簽下的名字,可……
無論如何也看不清。
這夢雖不恐怖,卻太離奇,太令他作嘔,惡心的他胃中翻滾,很快從光怪陸離的女高音咿呀中抽離。
“小白,小白!”
“!”
白岐玉猛地睜開眼睛,被夢中無法言喻的悲傷與憎恨浸染的淚水中,是厲濤歌熟悉的臉。
“做夢了?喝點熱水。”
“好……”
喝了一整杯熱水,白岐玉才冷靜下來。
厲濤歌是匆匆從隔壁趕來的,睡衣還皺著。
明亮如晝的臥室裡,白岐玉能看清他睡衣上的紋路,是斯萊特林聯名款,S形狀的蛇繡的很可愛,耀武揚威的吐著舌頭。
誰也不知道痞帥的主美大人還有一個巫師夢。
“我又夢見了那個髒東西……我們……”
夢中的旖旎感仍未完全散去,充斥在白岐玉混沌的意識中,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真不是個好兆頭……”
“這算什麽。”厲濤歌打斷他,不讓他繼續發散思維。
“我和你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什麽弗洛伊德夢境學說都是放屁。你少胡思亂想搞自己心態。”
見白岐玉苦笑,厲濤歌認真的勸他:“你現在就光想好事情。想你榮升主策後做什麽樣的遊戲。……我說,你肯定要做文字類吧?”
“不願談工作?那就想象一下年假去哪兒玩,馬爾代夫怎麽樣?我看隔壁組去年那照片,嗬,水洗藍,藍的像P的。”
被他逗笑了,白岐玉打趣他:“堂堂主美,形容藍就只有一個‘水洗藍’?還P的?”
厲濤歌痞裡痞氣的笑:“我語文不好,你的好就行了。”
“我說真的,咱倆去馬爾代夫吧?租個水上小屋,帶滑梯那種,懶覺醒了,套個泳圈就能下水,躺在水上繼續睡。煩惱、塵世憂愁,全沒了。”
兩人笑了一會兒,白岐玉全然忘了那個夢。
他揉著可能是睡覺姿勢僵硬造成的關節疼,朝厲濤歌道了晚安。
“睡吧,明天要早起。為了以防萬一,我定了凌晨3點40分的鬧鍾,你要是起不來,可別怪我把你砸起來。”
“得令。”厲濤歌痞笑著捏了一把白岐玉的臉,軟軟的,有點涼。
在後者反應過來錘人之前,他囂張的吹了聲口哨,逃離作案現場,“晚安,白小公主。”
“你!姓羅的你他媽回來!”
第41章 作戰前夜(二)
4點, 收垃圾車緩緩駛入小區。
引擎轟隆,車燈打下巨型亮斑,一閃而過。
這些存在感其實都微乎其微, 工作人員沉默而小心地把垃圾分類回收,正如千百個夜裡一般, 融入這片自然的靜謐。
只有一戶人家“醒了”。
兩個青年裹得嚴密,極快的從車邊走過。
工作人員心頭一動, 狐疑的朝那兩個身影看去——
“這麽早,去做什麽啊!”
厲濤歌拉下圍巾,笑了笑:“買的凌晨飛機!”
“哦?”工作人員了然,再定睛一看, 個子高的確實拉著個大行李箱。
“年輕人注意身體,別老是圖便宜買紅眼航班!別看我這樣, 老了總熬夜落下不少病根!”
“好嘞, 謝謝您!”
“快去吧!”
靖德市的農貿市場和五金市場離得很遠, 約莫是個對角線,城東和城西。
厲濤歌逗他:“像不像‘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
白岐玉笑著捶了他一下:“貧吧你。”
二人一合計, 準備先去農貿市場,怕晚了東西不新鮮。
厲濤歌勸白岐玉在車上再睡一會兒, 但後者拒絕了。
即使闔上眼, 也毫無睡意:對白岐玉來說, 一日不結束現實中的噩夢, 他就一日睡不好覺。
困著也好,他想, 是為了日後的安心的睡眠。
半暗將明時分, 車窗外的天色昏沉曖昧, 整個城市處於半睡半醒中,睡眼朦朧的。
白岐玉發了一會兒呆,在天地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時刻,有了點遊戲文案的靈感,便掏出手機打字。
主線劇情第一個小高\\潮要收尾了。
【……於是,坎蒂·佩恩永遠不會忘記那個下午,腫瘤頭顱的樹枝在窗外張牙舞爪,他簽下了契約。】
【而那個信誓旦旦要保護他的東西,也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強大或偉大。】
【它只是得益於‘種族優勢’,單純的比他高級了一點而已。當然,‘點’的量度是針對那位亙古存在的舊日領主來說的。】
【甚至說,它與‘祂’,或者說‘牠’的本質並沒有太多不同,是如出一轍的惡意、沉浸於殺戮、瘋狂,並未脫離任何低級欲\\望。】
【這樣的東西,是信不得的。是卑鄙、下流的。】
【於是,他們定下了契約,但誰都沒想著履約。】
【契約是給有契約精神的“人”設計的,顯然二者都不是。】
【最後,坎蒂·佩恩逃去了銀月光輝之城,偷竊了不屬於自己東西的腫脹頭顱,則被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