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類表達“關切”的行為。
而滿樓道赤紅的鮮血,血人般瘋魔的方誠,還有被殺的女人,全都不知所蹤。
樓道恢復了空蕩蕩的寂靜,昏黃的燈光灑下,包裹著高大的男人。
白岐玉垂眼看去,那雙44碼的腳,正踩在乾乾淨淨的“出入平安”上,別說血漬了,連白灰都沒有。
空氣中,潮腥味散去,仍彌漫著若有若無的硫磺味。
那一瞬,他荒謬的想,那些黑泥並沒消失。他們只是縮進了肉眼無法察覺的陰影,等待他落單。
“你怎麽……怎麽在這兒?”
“因為,我必須來找你了,”張一賀笑容閃爍,“總覺得不來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張一賀日記:有人偷偷和老婆說我壞話QxQ趕緊來澄清一下!
修文一小下,可能有重複內容,因為之前刪減了。
(老攻本體很英俊的!醜醜的怪一定不是他啦!)
第7章 膨脹之影
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見白岐玉滿臉疑惑,張一賀解釋道:“你很多天不理我,我思來想去,覺得要親自找你道歉……就看你站在四樓門口發呆,你沒事吧?”
哦,對。
白岐玉的視線拉回四樓東戶緊閉著的大門。
所以,又是幻覺?
他深吸一口氣,再睜眼,仍是張一賀擔憂的臉,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肉模糊與詭異黑泥全數不見。
但……空氣中如此刺鼻的硫磺味兒,總不能是幻覺吧?
“你聞到怪味了嗎?”白岐玉試探地問。
張一賀動了動鼻子,恍然大悟:“抱歉,我出門前噴了殺蟲劑,可能沾了一點兒在身上。”
說著,他站的遠了點,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模樣。
這樣一種動作,深邃眉目的人做起來,有種裝乖的違和感。
但白岐玉不相信相由心生,反而覺得他有些可愛。
像被馴化後溫順的大型犬。
自那天聯系後,張一賀給白岐玉發了許多消息,有閑聊的,有分享食物照片的,也有自我檢討的,白岐玉一條都沒回。
要說白岐玉不覺得暖心,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鐵石做的人。
這段時間不理人,倒不是白岐玉仍對張一賀心有芥蒂,只是沒心思開啟一段感情。
“我沒生你氣,你不用道歉,”他忍不住說,“我……我最近就是比較忙,等忙過了我約你,可以嗎?”
張一賀眼睛亮了起來:“好。那我等你給我發消息。”
夜深了,他不好叨擾,目送著白岐玉上樓。
有一瞬,白岐玉讀懂了他渴望的眼神,是想讓他邀請進門做客,可白岐玉避開了視線。
自顧不暇之人,回應不了任何人感情。
————
周五,除了小警察,還來了一個輔警,和幾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白大褂,可能是害怕探案期間,泄露機密,沒有人胸前有警編胸章。
看著白大褂們在房間各個角落取證,白岐玉避開視線。
這種隱私被徹底侵犯的感覺很糟糕,可張一賀說的沒錯,他要相信警察。
“你看著臉色很糟。”小警察陪他閑聊,“很害怕麽?”
白岐玉是怕,但害怕的方面和警察想的應該不一樣。
他勉強笑笑:“有點。案子進度如何?”
“別提了,”小警察一提就頭疼,“李曉傑的人際關系錯綜複雜到前所未有。她乾過三屆高中班主任,合作過的同事、學生沒有三百也有兩百。再加上她出生在一個大家庭,五個兄弟姐妹,到現在商警官還在跑她親戚那邊兒。”
“總有重點懷疑對象吧?不是說過半的凶殺案都發生在最親密關系之間麽?”白岐玉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血淋淋的慘案歷歷在目,“會不會是她丈夫……”
但小警察否認了這點。
“方誠有不在場證明。”
小警察轉起筆花兒,手法嫻熟,卻沒維持過一秒,就“啪”的摔在了地上。他似乎無法接受,臉上呆呆的,看的白岐玉想笑。
他幫小警察撿起筆,遞給他,小警察才臉頰通紅的繼續說:“就……就死者去世那晚,他在公司加班,無論是人證還是監控錄像,都十分有力。”
白岐玉松了口氣:“這樣……”
“哎,我給你推薦個中藥方子吧?安神補腦的。”小警察突然說,“你睡眠不好,時間長了對心理生理都不好,容易出現幻覺幻聽,很影響日常生活的。”
說著,他隨手撕了一張筆記本的紙,刷刷寫了,遞給白岐玉:“這可是千年老方子,你別外傳啊,我師父都沒舍得給。”
筆跡蒼勁有力,賞心悅目。
“謝謝,”白岐玉苦笑,“我休息不好這麽明顯嗎,我之前也沒提過啊……”
小警察指了指眼底:“黑眼圈都出來了。”
白岐玉自幼吃的是西藥,家庭處事風格也都偏向西化,這導致他不信中醫,就像不信封建民俗一樣。
但小警察一片好心,他不好拒絕,當著他的面把紙折了兩折放進口袋:“讓您費心了。”
那邊兒,痕跡取證結束了,白大褂們過來,和小警察私聊了幾句。
小警察的神情從嚴肅到蹙眉,許久,他朝白岐玉點頭:“我們結束了,感謝你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