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契機,秦小酒他們宣稱是‘觀念不和’,但裴詩薰嘲諷她就是‘分贓不均’,兩人還吵過一架。”
“那是我大三時候的事兒了,對,18年……我們窺世冒險隊和大地之息一起去了趟野山探險。”
“不過……那一年的行程,我沒參與。發生的事兒,也是後來八卦的時候,打聽到的鳳毛麟角。”
秦觀河疑惑:“為什麽沒去?那一年你大三,應該時間很充裕吧?”
白岐玉解釋道:“我在泉城長大的麽,臨著泰山可太近了,正路、背陰路,多稀奇古怪的野路從小就爬……爬山對我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就沒去。”
“原來如此。”
白岐玉繼續回憶:“那個野山叫什麽來著,呃,飽頭山?”
秦觀河眸光閃了閃,重複道:“包子的包?”
“不是,飽腹的‘飽’。這麽個怪名字,誰聽都覺得奇怪吧?所以我印象還挺深刻的。”
“位於哪裡?”
“泰山山脈背麓。說是泰山山脈,也就沾個邊兒,和景區距離十萬八千裡。”
“不過,聽秦小酒他們說,這個‘飽頭山’在當地還挺出名的……”
“說是建國後挖出了個煤礦,一整片山都被泰煤公司承包了。由於工錢給的高,周圍村的青壯年都下礦去了,地都荒了。”
羅太奶頷首:“我聽說過。建國後出了名的‘先進村’。不過,前兩年不是新聞報道說礦脈枯竭了麽?”
“不止枯竭的程度,臨近的地都被挖空了。”
白岐玉感慨的搖頭:“馬路上到處是礦區塌陷的大坑,攔著不能走,更不要談耕種……”
“就是那種末日廢土無人區的感覺,一眼過去滲人得很。”
“真的,那個場景是言語無法形容的震撼,荒無人煙的馬路上,東一塊西一塊黑窟窿,像慘死的人被折磨到潰爛屍體……”
“你說人類真是種不知滿足的生物,濫砍濫伐就算了,好歹樹沒了能長出來。大地被挖空了,又再怎麽辦呢……”
“總之,因為礦區塌陷,唯一一條直達飽頭山的馬路不能走了,想上山只能從村裡繞進去,再用小三輪拉。”
“他們那群人運氣是真的好,正好碰到了省國土局的勘探隊也進山,沾了人家越野車隊的光。”
“進山後,他們就和官方的勘探隊分別了……一直聽說這兩年省裡計劃重新利用荒廢的土地資源,搞光伏發電、風力發電的,他們猜測那支勘探隊就是搞這個的。”
秦觀河若有所思的點頭:“不過,城市探險為的就是尋求刺激吧,為什麽不去探廢棄礦區,而是爬山呢?”
白岐玉解釋道:“他們說‘飽頭山’在道家神話裡還挺有來頭的,是‘奈河’發源地,黃泉之眼……這一行的目的,就是要找這個‘眼’。”
“很離奇對吧?我也覺得就一噱頭,以訛傳訛罷了。”
“誰不知道奈河是從泰山上下來的?‘城隍廟奈何橋’麽。”
“但自稱奈河的河,齊魯大地沒有一百也有十條。泰山腳下的市區裡就有兩條。市政府還立了什麽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牌子呢,不比從這麽個野山找靠譜?”
“總之,裴詩薰說,他們這一行,奈河源頭沒找到,卻找到了肉靈芝。”
聽到這個名字,秦觀河眉頭一蹙:“肉靈芝……太歲?”
“你沒想錯,就是傳說中那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吃了能長生不老的東西?”
說著,白岐玉嗤笑一聲:“現在想起來,就算是真太歲,又能如何?”
“學者早都分析透了,什麽靈芝不靈芝的,就是大型粘菌複合體而已。別說長生不老了,吃了沒毒死人就不錯了。”
秦觀河打斷他:“所以,當時發生了什麽?”
白岐玉很輕很快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避開了眼睛。
這是心虛,逃避的微表情。但唯獨沒有恐懼。
第37章 太歲
秦觀河的再三追問下, 白岐玉終於松了口。
但仍是那種含糊不清、語焉不詳的說辭,秦觀河只能從隻言片語中, 拚湊當年的概況。
白岐玉說,當時發生了鬥毆。
不是小打小鬧那種,而是大型的、甚至上升到持械鬥毆。
對比之下,威哥和楊嶼森的扭打、咬肩膀,都是小巫見大巫。
“當時看到那太歲,大家可激動壞了……親自發現的麽,還是在原始野嶺, 神聖的‘泰山山脈’中,真實性足足的。”
“一時間合照留念的,發照片給‘專家’分析的,甚至直接打電話問能賣多少錢的……亂作一團。”
“這一旅途的真正目的, 找什麽‘黃泉之眼’,早被拋在腦後了。”
“裴詩薰也給我看了她照的‘太歲’, 從外形看確實挺唬人, 很震撼三觀的一個東西。”
“不過,秦小酒堅持認為, 就是一個現代工藝殘次品,俗稱塑料垃圾。”
“我感覺她這個觀點是對的, 上網上搜視頻, 各種太歲、肉靈芝, 沒有八千也有一萬, 都吹得神乎其神,最後一鑒定歲數不超過一年。”
秦觀河和羅太奶對視一眼, 謹慎的問:“可以詳細描述一下嗎?”
白岐玉斜了他一眼, 輕飄飄的說:“好啊, 當然可以啊。”
說著,他比劃著手勢,青年頎長的手指在燭光下白的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