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哥,”他的聲音微顫,“你能不能幫幫我……”
霍傳山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幫你什麽?你先說清楚。”
“幫我……”白岐玉抬眼,緊緊對上男人探究的眼,“幫我掩蓋這一切。”
“除了你……”他的嗓音帶了哽咽,那樣可憐又惹人心顫,“除了你,我真不知道找誰才好了……”
霍傳山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家夥總有一種魔力,能讓他毫無緣由的拖鞋。
或許是眉目間瀕臨崩潰的慌亂,也或許是泛紅眼角間的水汽,都給人一種疼惜易碎品的憐愛。
不過,霍傳山也清晰的明白,即使白岐玉什麽都不說,他也會為他去做一切。
一切弄髒雙手的事,一切不見光日的事,因為,本該如此。
腳步聲逼近的前一刻,霍傳山捏緊白岐玉的肩膀,低聲道:“等會我說什麽,你都要配合我,明白嗎?”
“好。”
“還有那個女人……”霍傳山沉下眸子,“不要讓她說不該說的。”
“我,我絕對不會的!”裴芝琪焦急的表明立場,“我什麽都不知道!”
時間緊急,來不及說串供,下一秒,胡叔已經踩著拖鞋,進了拐角。
進入鋪天蓋地的消毒水味的地獄,進入令人發狂的可怖汙穢中,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不敢置信看向神情莫測的霍傳山,看向陰暗中看不清神色的白岐玉,瑟縮的後退一步。
“這一片血是……操……”
領著鑰匙的手也不轉圈了,死死按在口袋上,似乎一個不慎就要掏手機報警。
“您怎麽來了?”白岐玉先聲奪人。
“啊?”胡叔卡了殼,“二,二樓的打工仔投訴我,說你們樓上鬧騰了一整晚上,害得他們睡不著,讓我來看看……”
這二樓倒是好心機,白岐玉在心中暗罵,他們昨晚肯定被嚇醒了,縮著不來幫忙,反倒是一切結束後倒打一耙通知房東……
“不是,這一地血怎麽回事兒?你們做什麽呢!”
霍傳山解圍:“我們也是被鬧得睡不著覺,來查看的。”
白岐玉點頭:“我一醒來,門口就他媽的這一堆黏糊糊的東西。”
“哈?”胡叔明顯不信,“你裝傻也沒用,我現在就報警……”
說著,胡叔直接掏出手機,結果一愣。
“咦,網呢?”
“昨晚網就斷了,”白岐玉說,“我們下樓找你,你還不開門。”
胡叔被一打岔,愣了一下:“我沒聽到你們來找我啊?”
“可能你睡得太死了。”
胡叔擺弄了一會兒手機,又發現了新的困惑:“我\\操,手機信號也沒了?”
霍傳山走到胡叔身旁,俯下身看:“你確定嗎?我們隔壁樓的網沒事。”
說著,他頓了頓,溫和的笑道:“忘了自我介紹,我是6號樓的住戶。來找白先生的。”
他順手把蛋糕盒遞給白岐玉,修長的手從西裝內襯拿出一張名片。
胡叔疑惑的接過,質感優越的卡片上印著“齊魯大學歷史系教授霍傳山。”
見霍傳山一副斯文穩重的模樣,又一身西裝革履,氣質不凡,儼然是高知分子,胡叔的態度緩和了許多。
“……幸會,我是小白的房東,這棟樓大部分的房子都是我的……哎,這破網怎麽回事兒啊?”
“是不是這一片的信號塔出了問題?”霍傳山態度溫和的提議道,“可以去空闊的地方聯系通信公司維修。”
“也只能這樣了。老建築就是東西容易壞。”
被打岔了許久,胡叔從最初的驚嚇中回了神:“我說,這堆血真和你們沒關系?那是誰乾的?”
這是打消懷疑了。
幸虧處理現場前,白岐玉已經換下帶血的睡衣,又徹底的洗了一個澡。
他穿著單薄的睡袍,勾勒出瘦削的身材,巴掌大的臉蒼白俊秀,似乎也被這堆血嚇壞了。
任誰看都不像是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
白岐玉和霍傳山隱晦的交換了一下視線,前者苦笑:“不知道……我一推門,把我嚇壞了,這是什麽事兒啊……我以為是304搞的,你知道,我聽說他竟然虐貓的……”
胡叔若有所思的點頭:“那個神棍確實是個瘋子……”
白岐玉趁熱打鐵:“所以,二樓說聽著‘鬧鬧騰騰’的,可能是我和304理論時吵架聲音比較大。”
適時,躲回家裡的裴芝琪猛地推門出來了。
“就是說啊!我也覺得是304乾的!媽的,對小動物下手的渣滓乾出什麽事兒都不奇怪!”
她聲調高,嗓門大,頗有潑婦罵街的精髓:“一而再再而三的,成天惡心我們幾個鄰居,就不能趕緊把他趕走嗎?”
胡叔一下就被她轉移了注意力:“哎呀,小妹你先別激動,也不一定就是他乾的……”
裴芝琪一聽,翻了個白眼:“那洋垃圾說不定是個偷渡的外國通緝犯,這種安全隱患哪天半夜把你殺了你都不知道,你也真敢放他在這裡住!”
胡叔被她嚇了一跳:“嗬!話不能亂說……怎麽就通緝犯了?鄰裡鄰居的,要殺要打的像什麽話!”
“天天唧唧歪歪的要找大使館,你見他找過麽!”裴芝琪不依不饒,“你一個中國人你為什麽幫洋鬼子說話啊?你是要包庇他?你是精美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