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情緒來的莫名其妙,他晃了晃頭,覺得自己今天確實喝的有點醉。
裴芝琪見白岐玉又神遊天外,忍不住踢了他一腳,心想早知道直播前就串一下台本了。
“醒醒——”她低聲罵他,“直播呢!大少爺!”
“啊……啊。”
“就是說,你想算什麽呢?”裴芝琪擺出溫柔的笑容,直播間又刷了一波彈幕和禮物。
“我想知道……”白岐玉緊緊閉了閉眼,“有沒有髒東西在跟著我……”
這問題問的還挺有水平,裴芝琪欣慰的想,這種玄乎乎的問題,又好解牌,又好編故事,還有節目效果。
她很快熟練的洗牌,切牌,讓白岐玉閉眼在心中默念問題,然後一水擺開塔羅長陣,切出一張切牌在桌子右上角。
“根據你心中所念,我們先選三張牌,代表原因、解決方法,和結果……”裴芝琪放輕聲音,“祛除雜念,腦中只剩下你想問的那個問題,然後選牌……”
透特塔羅的牌背是一片抽象的、如夢境版支離破碎的雜色,是沒有具體意義的,如噩夢渦旋般的混沌。
那片渦旋無序的蠕動著,白岐玉的手,顫抖著摸出了三張卡牌。
“好的,”裴芝琪示意他從左到右,依次開牌,“第一張是……呃,Lust,欲\\望。第二張……”
裴芝琪的聲音卡住了。
色彩斑斕的美甲可笑的停頓在半空中,她的聲音發出毫不雅觀的“喀咯”聲……
“怎麽,還是欲\\望……不,這不可能……你快開第三張,快開!!!”
白岐玉翻開了第三張。
儼然,還是“欲\\望”。
在裴芝琪倉皇的尖叫聲中,白岐玉嚇了一跳,仔細一看,笑了:“你這次演的有些浮誇了,搞節目效果也不是你這樣搞得……”
“我沒在演!”女人慌亂的站起身子,“你也看到了,怎麽會有三張一樣的牌,這……”
裴芝琪的恐懼卡頓在了嗓子眼。
在安靜燃燒的燭光中,靈擺幽幽的回蕩中,牌桌上,儼然是三張毫不相同的牌。
欲望正位,煉金正位,調整正位。
三張堪稱不錯的牌面,又恰巧是透特體系獨有的三張牌——按理來說,是極具節目效果的好噱頭。
可裴芝琪絲毫不欣喜,隻覺得渾身發冷,想從這個日夜相處的、屬於她自己的工作室逃離。
“大師?”白岐玉輕聲呼喚她,在女人恐懼的眸子裡示意了一下攝像頭,“解牌啦。”
“啊……好……”
所幸,職業素養讓裴芝琪沒有當眾崩潰。
她顫抖的瞥了一眼直播間,彈幕全是“哈哈哈哈”,和“主播演的好逼真,把小帥哥都嚇到了”,沒有一個人提出方才的異狀。
是幻覺嗎……
是吧……
又瞥到有幾個彈幕抱怨“鏡頭怎麽回事,小帥哥的臉好模糊啊”,“ 1,還以為就我一個呢,小帥哥的臉糊的像假人”她伸手調整了一下機位。
“這樣清楚了沒?”
彈幕還在抱怨“臉模糊的像隔著玻璃”,“是不是光線太暗了”等,但少了許多。
裴芝琪沒再去管,露出一個微笑,說:“那我解牌咯。”
打開切牌,是一張女祭司逆位。
“女祭司逆位,代表某種力量在‘躁動’,就像端莊穩重的女祭司也會有坐立不安的時刻……”
“你正在面臨一個無法以自身力量乾預的,再理智的人也無法鎮定對待的局面……應該就是指的目前的你,‘汙穢’纏身的狀態。”
“確實……”
裴芝琪繼續說:“因果牌是一張‘欲/望’,你好好想一下,有沒有因為個人的興趣愛好、事業啊愛情啊,做了比較衝動的事?”
“怎麽算衝動呢?”
裴芝琪想了想:“比如,你喜歡旅遊。但是你知道,深夜孤身探險是不理智的;無氧爬珠峰也是不理智的,但你就是縱容自己去做了。”
“啊……”白岐玉恍然大悟,“我奶奶小時候告訴我,不要靠近山區。但我沒當回事兒,和朋友們去了泰山山脈的野山……這算不算?”
裴芝琪點頭:“原因找到了。”
“但是那一趟旅行什麽都沒有啊?”白岐玉疑惑道,“我本來想去的,但機票晚點了,導致我錯過了統一上山,還走錯了上山路,只能和隊友在半山腰匯合。”
“結果上到一半,估計是跑的太急,出了汗,又被冷風一吹,就發了急燒。燒到意識模糊,還是托了過路的獵戶把我裝在帳篷包裡扛下來的……那幾天,我全程睡在山腳下的野村兒。這也不算上過山吧?”
這件事兒太過搞笑,白岐玉覺得巨丟面子,從來沒和探險隊的人說過。其他人問為什麽一開始說好了去卻沒去,他就說泰山爬膩了,想了想沒去。
“而且要說倒霉,他們幾個上山的才倒霉,喝毒蘑菇湯中招了好幾個,出現幻覺、癲癇,被救護車連夜拉走……而且,也是兩年前的事兒了。”
裴芝琪不置可否:“原來是這樣啊。那就繼續看下一張吧,通讀上下牌來解的情況也是有的。”
彈幕在瘋狂的刷“飽頭山是個什麽地方”“是我想象的獵頭祭祀那個飽頭嗎”“毒蘑菇湯確實好喝,就是費人”,之類。
“第二張‘解決方法’,是‘煉金’正位。在韋特體系,這張牌是節製,大家可以看到,透特體系的牌面上,雙手持陰陽極水罐的天使替換為了陰陽雙頭的人,在朝煉金儀器中倒入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