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覺得裴芝琪活該,那日他如何被坑騙入深淵的,歷歷在目。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說這個話題了。”霍傳山見他不出聲,知道他心情不好,他溫柔的說,“公選課告一段落,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很清閑……想不想去轉換心情?”
白岐玉一愣:“怎麽說?”
“城市探險?”霍傳山含著笑意,“鄒城,你還沒探過吧?”
確實如此。
齊魯大地底蘊豐厚,不乏歷朝歷代的名城,最早甚至能追溯到距今六千多年的石器時代,大汶口文化。
這樣的歷史人文偏愛的寶地,哪個角落暗藏著舊日古跡都不奇怪。
當年齊魯一行,鄒城本來也在計劃之中,卻因為青島一行耽誤了太多時間,又沒有格外突出的探險地點,便從行程表劃去了。
“我這幾天搜了資料,鄒城有兩個比較不錯的地方,都是二戰時期的舊址。”
“一個廢棄工廠,駐華領事館的洋人開的,在小鄒山那一片兒;一個舊福利院,是國際性宗教福利組織的傳教士開的,在蘆湖鎮那兒。”
白岐玉一聽就來了興致:“聽著都不錯。那我去群裡問一句?”
孰料,霍傳山卻提議,就他們兩人去。
“這兩處規模的都不大。喊他們千裡遙遙的來,玩不盡興。”
“還好?兩個加起來,從周五到周日正好佔用一個周末。”
聞言,霍傳山似乎有些苦惱:“阿白,你是真的不懂。”
“……啊?”
“我這樣說,是想和你過二人世界。”
霍傳山的聲音很柔,越過電流進入耳中,是一種讓人臉頰滾燙的磁性。
白岐玉無法抑製的想起他有力的臂膀,攬住他的手,還有成熟男人獨有的歲月積澱的沉毅……
漫步時間靜止的舊址,就他們二人,是一種見證滄桑的羅曼蒂克。
“我知道了。”他的聲音很小,“那,就我們兩個。”
兩人都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達成共識後,霍傳山驅車到家,帶著白岐玉去商場采購。
登山鎬、頭燈之類的基礎裝備都齊全,需要補充的是便攜食物、水,以及一次性洗漱用品、一次性內衣物,野外防護等。
“差點忘了,還有這個驅蟲手環……”白岐玉挑選著,“小鄒山我沒去過,環境如何?”
霍傳山順手接過他手中的商品,放進小推車:“那一片都是監獄的農場。景色還不錯。”
“嗯。我的……咳,貼身衣物要買了。”白岐玉想起什麽,臉有點紅,“你去買吃的吧,我們等會在電梯那匯合?”
霍傳山低笑一聲,知道自己的小朋友臉皮薄:“好。”
白岐玉的內衣都是一天一換,稍微舊了就扔掉換新,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
他仔細挑選了舒適的棉質內褲,又摸了摸折扣區的男士睡衣,挑了一套料子舒適、款式簡潔的睡袍。
睡衣區在商場藏得比較深,七繞八繞才能找到去二樓的電梯,孰料,遠遠地,看到霍傳山正在和一個年輕女人說話。
那女的燙著時下流行的短發,個頭高挑,竟然和白岐玉差不多高。
不過背著身子,看不清臉。
白岐玉以為是霍傳山的熟人,想過去打招呼,卻聽到了奇怪的對話。
“款式沒有喜歡的麽?”
女人覺得莫名其妙,轉身就走,卻被霍傳山拉住了。
霍傳山的聲音還有些無奈:“阿白,怎麽突然鬧脾氣?”
“你他媽有病吧?”女人掙扎起來,“放開我,光天化日之下你幹什麽呢!”
這時,霍傳山似乎才察覺到認錯了人,頗有些無助的站在原地:“抱歉,我認錯了。”
女人不依不饒的尖叫,把周圍視線都吸引了過來:“看著人模狗樣的,是想把我強行帶走下手是嘛!我和你說警察局局長是我叔,你完了你……”
白岐玉趕緊走過去,擋在霍傳山前面:“他是我朋友,把你認成我了,我替他說聲抱歉。”
女人橫眉豎眼的還要發作,一看到來人的臉,啞了火。
幾近於照妖鏡的商場燈光下,這個男人的容貌仍是無懈可擊的精致。
事實上,或許是這段時間心情好了,白岐玉的氣色前所未有的好,容貌比大學時期還優越。
柔軟的黑發,殷紅的唇,冷白肌柔嫩到毛孔都看不見,仿佛一摁就會溢出水來。
紅白黑的撞色給人以極大的視覺衝擊力,讓人不忍感歎白雪公主也不過如此了。
對著這般面容的人,誰也發不起火。
甚至周圍有圍觀群眾竊竊私語:“……這男的比這女的漂亮多了,要說認錯有點牽強吧……”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臉盲,看人都是一個眼睛一張嘴,那就真沒辦法了……”
愣愣的盯了白岐玉一會兒,突然,女人擠出一個微笑,掏出手機:“加個微信唄,也算緣分了。”
剛才喧囂的動靜不小,事情發展又極副反轉,周圍圍觀的小年輕起哄的吹了口哨,喊“在一起”。
白岐玉不好拂了女士的面子,同意了。
孰料,二人竟本就是好友。
女人看著頭像,驚詫的捂住嘴:“……我去,你是小白?!你變化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