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了數值策劃和兩個程序,招兵買馬了其他組的一些人,成立了“零下工作室”,研發《Go for Frooklyn》。
一番刪刪減減,白岐玉隻給厲濤歌發了條微信。
“祝前程似錦,一路順風。”
厲濤歌沒有回復。
可能,已經把他刪了吧。
人手缺失的檔兒,禍不單行,老馬體檢時查出了腫瘤,必須做手術,也請了年假,導致主程序也要額外招人。
那時,凌霄才八卦說,你們別看老馬整天樂呵呵的,老婆都去世兩年多了,女兒都扔給小姨子帶。
眾人一片唏噓。
戚戎三天兩頭找人事忙招聘的事兒,都沒空盯梢人加班了。
白岐玉在張一賀的鼓勵下,決定重拾大學時期“成為作家”的夢。
他隱約有一點想法,卻還沒有太好的構思,先四處積累著素材。
不過,唯一一點確定的是,他要寫一個溫暖的故事。
讓讀者在心灰意冷的時刻看了,也能打起精神來,重振對世界的熱愛的故事。
張一賀粗略地看了他的大綱,溫柔的笑起來:“很棒。”
白岐玉不好意思的抿嘴:“你別哄我。如果……如果你是讀者的話,會感興趣嗎?”
“嗯。”張一賀的眸子像天邊的星星,明亮又溫暖,“會的。”
“真的?”
張一賀再次點頭。
他想了想,又說:“要不要以動物為主角?……距離很遠,語言不通……本應漫長的一生都不會有交集,突然,點亮了對方孤獨寂寞的一生。”
白岐玉睜大眼睛:“很新奇的視角哎……”
他不住感歎:“聽著就很治愈。比如北冰洋的一隻小水獺,和赤道的一隻頻道異常的藍鯨?”
張一賀柔和的彎起眼睛:“我喜歡。”
白岐玉思維一下就發散開來:“極夜中漆黑空曠的冰層上,小水獺聽到了悠長空洞的呼喚……那隻頻道異常的藍鯨,已經千百年無人回應了……”
“小水獺聽不懂藍鯨在說什麽。藍鯨也是。但是,在它們的世界裡,只剩下了唯一的聽眾與演員……”
在戚戎的焦頭爛額,和白岐玉的文思泉湧中,國慶假期在翹首盼望中粉墨登場。
白岐玉也期待無比。
一年前,他與窺世探險隊遊歷了齊魯大地,最值得稱道的,是青島舊租界的地下水系統發現的防空洞。
可惜,食物與水耗盡前,仍有密室沒能發掘,飽含遺憾離去後,他們相約一年後再返。
工作黨們推來推去,終於都在國慶節排出了日程表。
更讓白岐玉激動的是,他詢問張一賀是否願意一同前往,張一賀欣然同意。
去青島前夜,白岐玉興奮地睡不著,整理了三遍行李箱。
他一圈一圈的在屋裡打轉,忙個不停,像除貯存儲備糧的小動物。
每隔一會兒,就要問張一賀這個要不要放,那個需不需要。
看的張一賀滿面笑容。
“好啦,”他柔聲說,“相信我的打包行李技術,行不行?不會漏東西的。”
說著,他長臂一攬,強行把白岐玉抓到懷裡,親親他的臉。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激動嘛……”
白岐玉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露出一個笑容:“第一次邀請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情,這種感覺你不懂。”
“真的,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大學舍友都不清楚我參加探險隊的事兒。這是第一次和外行人分享……”
“我懂啊。”張一賀點點他挺翹的鼻尖,“但是,現在很晚了,必須要睡了。不然,明天會沒精神。”
張一賀真是個完美的人。
他身手好,有徒步攀岩的經歷,能擔事。
性格也好,溫文爾雅,為人和善,無論社交禮儀還是談吐,都很快的讓探險隊的老朋友們接納了他。
重返地下防空洞的旅程,是白岐玉這輩子進行過的城市探險裡,最難忘的一次。
第二次進入,做足了準備:超聲波探測儀、紅外線攝像機……他們成功開啟了“密室”。
密室裡竟然什麽都沒有。
沒有猜測的“人體實驗室”,也沒有廢棄的儀器,沒有集中銷毀的秘密情報,就是個空空的大房間。
但尋找到“密室”這件事,就讓他們滿足不已了。
這房間大的離奇,粗略望去至少有兩個籃球場大,與手繪地圖對比,面積與四個岔路口的包裹對的上。
而七個粗壯的承重柱裡,四處濺射著黑泥點似的東西。
比原油黏稠,比泥土潮濕,密密麻麻,滿地板天花板都是。無論是形狀和質感,都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毛骨悚然的事情。
那種感覺是極為震撼的,站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深處,荒蕪漆黑的巨型密室內,直面褻/瀆常理的存在……
白岐玉甚至產生了一種荒謬的錯覺:一隻難以估量身形的泥怪曾從中蠕動著湧過,它隨意的晃動著身子,留下一片存在過的“痕跡”。
但詳細調查後,霍教授安撫著大家不安的情緒,做出判斷:“是黏菌。”
“黏菌?”隊花裴詩薰不解,“細菌還是真菌?”
“都不是,”霍教授解釋道,“黏菌有一部分真菌特征,但也有變形蟲特征,所以嚴格來分類是屬於變形蟲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