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也沒人,或者別的什麽詭異的痕跡。
甚至說,被拖動或者被藏的痕跡都沒有,就好像車子“本來”就是停在這裡的,他們一直沒發現而已。
“這不合理,我們找了那麽久,怎麽之前就沒看見……”
霍傳山提著手電筒環視了一圈,得出了結論:“我們可能掉向了。”
“哈?”
霍傳山示意白岐玉回頭,卻見車子背面,就是廠樓入口。
“等等,什麽鬼,我們不是從廠樓入口穿過來嗎……”
“或許,這個廠樓前後大門是一樣的,並且兩側樓梯構造也是一樣的,”霍傳山分析道,“因為我們在探索中掉向了,導致出來時走的其實不是進入時的樓梯,誤吧後門當成了前門,才沒找到我們的車子。”
白岐玉混亂無比:“那你怎麽解釋我們沿著公路走了半天,又回到了這裡?”
“環形路,”霍傳山說,“廠子在山腰上,我們繞了一圈山路,回到了原點。”
“……”白岐玉張了幾次嘴,都沒能說出反駁的話語,最後,他有氣無力的說,“時間呢?你看外面那輪月亮,我們走了幾個小時位置一點變化都沒有,這怎麽解釋……”
霍傳山溫柔的給了白岐玉一個擁抱:“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回家了,阿白。”
白岐玉所有的懷疑在這一刻都釋然了。
對,他們可以回家了。
一切都是烏龍的話,那就太好了……
上車後,打開暖氣,給手機充電,在空調暖風的融融熱氣下,白岐玉活動著冷的僵硬的四肢,舒服的眯起眼睛。
白岐玉發誓,他從來沒有如此感恩現代科技過。
車載音響裡,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泡沫經濟的旋律慵懶回蕩,有種恍如隔世的悵惘感。
[……被愛情傷害的那天起,日夜顛倒便伴隨我至現在……]
霍傳山好心提醒他:“困的話,去後座睡吧。”
“我不睡。”
“那我給你調調椅背……”霍傳山探過來身子,“可能還是不如後面舒服。”
白岐玉的胳膊輕輕攏住了霍傳山。
在霍傳山怔愣的視線裡,白岐玉緩緩探過頭去,貼了一下霍傳山的唇。
像一隻怯生生的小動物,伸出柔軟的爪子,扒拉一下人的褲腳,又飛快的跑走。
[……在迪斯科裡忘情舞蹈,我隻學會了這些把戲,I’m sorry……]
然後,白岐玉盈盈的笑了起來。
“你說我不明白,到底是誰不明白?……我不睡,是怕你困,陪你說會兒話;坐副駕駛,是想離你近一點。”
發動機早已熱身完畢,霍傳山卻遲遲沒有開動車子。
車窗外,肅殺的風孤寂的回蕩,整片荒涼的山路與山沒有一個生物,這片大地上,只剩了溫熱的對方。
他們沉浸在劫後余生的吻裡,那些恐懼、荒謬都拋到耳後,現在,他們是屬於彼此的安全感。
[……I’m just pying games,I know that’s pstic love……]
一吻結束。
二人輕輕地喘/息著,似乎都怕過重的呼吸會驚擾到眼中人。
霍傳山深深地盯著懷中眸光盈盈的人,白皙的面頰少見的泛著迷離,許久,他嗓音沙啞地說:“等回去。”
他沒有說要做什麽,但白岐玉就是知道。
小動物狡黠的舔了舔一招得逞的爪子,眼睛明亮的像一顆星。
“好。”
車子緩緩離開夢魘般的舊鍾表廠,離開稀疏的林間,進入馬路。
在溫暖的讓人心醉的暖氣裡,白岐玉輕聲哼著歌,昏昏欲睡。
他產生了一種短暫錯覺:他的生活、愛情終於該死的回入了正軌。
直到余光處,什麽東西反了一下光。
……反光?
白岐玉頓時睡意全無:“停一下!外面有東西!”
霍傳山急刹車:“什麽?”
白岐玉不確定的描述:“反光,像金屬或者沒乾的油漆……”
霍傳山叮囑他待在車上別動,自己提起手電筒下車。
白岐玉想到剛才的“預知夢”,也追了下車。
為了迅速離開,霍傳山沒壓車速,至少開到了八十碼,這麽幾分鍾已經離開廠房了幾公裡,按理說,周圍只有野林而已。
“是那兒麽?”
“再遠點……等等,就是那個!”
燈光掃到什麽,白岐玉搶在霍傳山前跑過去,屏住呼吸一照——
刀?
是一把流線型的,尺寸很大的剁骨刀,非常鋒利,寒刃在手電筒光下反射著令人不快的冷光,很隨意的橫在路邊兒。
白岐玉置辦家具時在商場挑選過刀具,這種尺寸,尋常人家是不會買的。
而且,剁骨刀不遠的草叢裡,還有個手機。
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壞的方面,比如有人遇害……
白岐玉渾身一顫:“霍教授,會不會周圍有殺人犯,這裡是案發現場……”
他小心翼翼的拾起草叢裡的手機,竟然還有40%的電,這越發驗證了他的猜測。
霍傳山拎著手電筒掃視了一圈,很快收回了燈光:“別怕,說不定是路過的獵戶丟的。”
白岐玉有一萬種反駁的話來辯論這個過於牽強的解釋,但現在不是時候。
“總之,我們先回去,”白岐玉拉住霍傳山,強行的朝車上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