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又驚又怒,滿心媽賣批,暗罵外面幾十個錦衣衛都是豬,清個屁的場!襲擊他的人也不知是尋隙溜進來的,還是原本就潛伏在泉池中。
他奮力掙扎,激起水聲嘩然,耳畔有個刻意偽裝過的、粗礪嘶啞的嗓音說道:“別動,別叫,不然強奸你!”
蘇晏愣住了。
謔,這威脅還真是耳熟。
這套路還是真是百玩不膩。
他的後背被迫緊貼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站穩身形,不掙扎了,拍拍捂在嘴上的手背,示意對方松手。
對方不捂嘴了,手指轉而在他眉眼臉頰上流連摩挲,另一條胳膊還緊緊攬在他腰身上。蘇晏喘了口氣,“難怪高朔這麽熱心地把我往‘梅仙湯’引,原來早跟你勾結好了,在這兒給我設套呢。”
身後之人低笑:“卑職來為蘇大人接風洗塵。”
蘇晏抓住臉上遊弋的手指,泄憤似的狠咬一口:“送都不來送,要你接!”
第136章 你老婆會綠你
沈柒被蘇晏咬得手指作痛,心頭又是酸又是脹,酸溜溜的怨嫉與沉甸甸的甜蜜絞在一起,難言的滋味翻騰如沸。
昨日他便收到了高朔的密報,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告訴他,荊紅追仗著朝夕陪伴的侍衛身份,爬了蘇大人的床。
沈柒第一反應是不信。
那殺手什麽長相身份,又是茅坑石頭一樣的脾氣,和清河簡直雲泥之別,清河能看得上他?
但轉念一想,清河並不以貌取人,否則也不會對容貌俊美的豫王深惡痛絕。可要說他重視品性吧,自己絕稱不上好人,他也不見得有多排斥。之前見他與吳名相處時,又的確有幾分憐惜之意……
一時沈柒也有些恍惚:他蘇晏蘇清河,究竟愛的是什麽樣的?
是不是誰肯替他出生入死,為他挖心掏肺,他就一律願意投桃報李,以至於難以拒絕對方的示愛?
這點疑慮與躁鬱,如鋼錐釘在沈柒心底,痛得隱秘而尖銳,使他油然生出一股衝動——再見蘇晏時,定要硬下心腸,動用些強厲手段,逼問得清清楚楚。
可此刻他把蘇晏攬在懷中,隻覺抱住了天邊霞月與一池梅香,心是軟的、醉的、滾燙的,能硬起來的大約唯有一根麈柄了。
蘇晏舌尖嘗到甜腥味,才發覺把對方的手指咬出了血,忙松口呸掉,又用手肘向後搗,說:“撒手!”
沈柒非但沒撒手,還將他身軀扳過來,面對面地凝視著,啞聲道:“讓我瞧瞧……”
最後一抹夕暉已落下西山,但天地間仍有蒙蒙的余光,沈柒仔仔細細地看他的娘子,“曬黑了點兒,可還是白……高了半寸,肌肉也結實了些……長大了啊。”
蘇晏在這飽含情與欲的目光下打了個哆嗦,滑入溫泉中,只露出個腦袋,霧氣把他的臉也撲熱了。他有些不自在,岔開話題問:“你怎麽出的京?”
“有個案子涉及大興縣令,我出京公乾,順理成章。”沈柒挨著他坐在池底岩石上,任由胸腹敞在寒風中,“你是不是一直介意離京那日,我沒來送行?”
蘇晏還在想著“大興”好像是依附都城的京縣,此處似乎就在大興縣地界內,忽然又聽沈柒提到送行之事,一口惡氣梗在喉頭。他翻了個白眼,“誰介意了?那麽多送行的,不差你一個。”
沈柒挑眉:“誰去送行,我猜猜……太子?皇帝?還有那個江湖草寇,送著送著,就把自己送上了你的馬車?”
蘇晏沒好聲氣道:“關阿追什麽事,別總捎上他。”
“阿、追?叫得真親熱。”沈柒冷笑連連,“在床上也這麽叫?”
“……胡說八道什麽!”蘇晏惱火地揮了他一臉水,轉身就往放衣物的岩石去。
沈柒惡狼叼食般撲過去,將蘇晏的後背抵在岸邊光滑的暖石上,一隻手擒住他的雙腕壓在石縫草叢,自身就往他腿.間擠。
蘇晏上身被禁錮在池岸,下.身仍在水中,雙腿被浮力托起,難以使力並攏。那溫泉水又滑膩,教對方輕易便擠了進來。
感到怒發的凶器頂在臀縫間,蘇晏心慌意亂地用力踢踹,水花四濺。沈柒故技重施,另一隻手掌捂住他的嘴,附耳威脅:“你真想把高朔他們都叫過來參觀?”
隔著三百步林野,只要高喊一聲,錦衣衛們就能聽見,即刻趕來。故而之前他和沈柒說話時,兩人都壓低聲量,不想被人發現。但蘇晏沒料到,沈柒陰晴不定說發瘋就發瘋,連最起碼的臉面都不要了,竟想在眾人圍守之下做這種事。
他在對方手掌下“唔唔”地搖著頭,知道自己掙脫不得,一心指望耳力過人的荊紅追趕來救場。
誰知荊紅追平日裡屬獵犬的,對任何靠近者都充滿戒備,關鍵時刻居然掉鏈子,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媽的一個都靠不住!兄弟是假的,保鏢也是假的,人果然只能靠自己!蘇晏氣衝衝地想。
沈柒槍挑轅門,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這麽抵著,將燙熱的胸膛壓在蘇晏身上。他在蘇晏耳邊急促地喘息著,片刻後呼吸漸緩,沙啞道:“你為什麽要護著他?”
蘇晏從聲音裡聽出了委屈。
一個、委屈巴巴的、意圖性侵犯……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
“我誰也不護……”蘇晏咬牙,從力道略松的指縫間擠出後半句話,“就護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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