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塔學著他悄聲回:“太冷了。”
林悼聞言, 向他靠近一些,問:“之前喝的酒還有嗎?喝一點可以暖和身體。”
布萊塔一愣,慌忙笨拙地搖頭:“沒、沒有了。”說完他忙側過身子背對著男人,有些心慌地咬了咬唇——林悼先生,不會是發現什麽了吧?他好像還是在懷疑我。
唯一能讓布萊塔有點安心的是,對方沒有追問,他也可以繼續裝傻。
不過,喝酒好像真的能變暖和。這麽想著,布萊塔悄然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體裡儲存的那些異種素酒,他感知著,發現能夠調動其中一瓶,直接在他的空間裡融化進入他的身體,溫暖的液體伴隨著力量讓他整個人都暖和了不少。
布萊塔驚喜地睜開眼睛——真的有用!
他嘗試著用這種方法,連續給自己灌了三瓶幽綠的液體,直接達成了力量的直接汲取,反倒不會有醉意。感覺自己暖和多了,他懷裡的小白也感受到了他身體裡的溫度有了點蘇醒之意,接著更懶洋洋地睡了過去。
布萊塔想到什麽,悄悄轉過身來,對上黑暗裡林悼投來的“你怎麽還沒睡”的目光,大膽地往他身邊靠過去,兩隻眼珠子滴溜轉,瞄準對方環抱在身前的手,猛地伸出雙手向前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緊緊握住!
好冰!他一直覺得林悼先生體溫偏低,坐在他身邊都能感覺到一股寒氣,想不到到了夜裡更冰了。
林悼突然被少年抓住手怔了下,難以置信地看向他,用眼神詢問:“?”
布萊塔大膽地抓緊男人的手,慫慫地小聲說:“……林悼先生,我給你暖手。”
林悼一怔,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少年掌心覆蓋的溫暖,是少年熱血還是他太冷了,林悼已經分不清了。他一時也忘了抽回自己的手,默認似得任由布萊塔這麽做了。
布萊塔見他沒有責怪自己,心底莫名有些開心,這樣算是……算是報答林悼,或者是克林道爾先生教他寫自己的名字吧。
不過——他真的好香啊。布萊塔將男人的大手拿到自己臉前,好奇地摸了摸,又嗅了嗅,努力得調動自己身體裡的溫暖傳向掌心,握緊這隻過於冷冰的,骨節分明的手。
林悼能感受到布萊塔呼在他掌心的熱氣,低頭看著這個單純得有些笨的少年,從手背上傳來難以忽視的溫度裡,感受到了少年的赤子之心。他眼神盯著少年小心低頭的側臉不禁出神。
他心想:這樣膽小的小孩,如果知道他是一條醜陋的黑蛇的話,應該會嚇得瑟瑟發抖吧,哪還敢這樣靠近他。
在這個極寒的夜裡,身為怪物的林悼,克制地縱容自己,貪婪地汲取這一點點溫暖。
好在是冬天,許多異種陷入冬眠,路上偶爾遇到些棘手的異種,林悼、程誠和向尤三人也能打配合,迅速解決。
在野外長途跋涉了一個月後,乍暖還寒的時候,他們很不幸地碰到了異種水牛群,機甲車完全成為這群水牛的攻擊對象,他們除了殘疾人士喬宋,其他所有人包括布萊塔和楚洄都不得不拿上武器下車來對付這些難纏的家夥兒。
布萊塔好久沒遇到這麽新鮮的食物了,在小白的戰術指導下,他們故意引誘了一頭大水牛往偏僻的,野蠻瘋長的地方走,接著由小白同時放出藤蔓將這頭凶狠的水牛絆倒,瞬間捆綁住。
布萊塔這才緊張地掏出□□,對著水牛的身上“砰!”地來了一槍。那水牛躺在地上掙扎憤怒得嚎叫著,足有四米高的龐大身軀瘋狂扭動著試圖掙脫出來。
顯然剛剛那槍沒有打到要害。
小白快撐不住了,捆綁住的藤條有崩裂的趨勢。
布萊塔趕緊握緊手上的槍,朝著水牛的頭上、眼睛上又胡亂開了好幾槍,直到子彈完全打光,那水牛異種不僅沒有事,反倒更加凶悍地用銅鈴般的眼睛狠狠盯著他。
其他人的戰況也十分激烈,沒有人注意到他這裡。
就在小白徹底撐不住松開藤條的時候,水牛異種猛地掙脫開站起來向他衝了過來。
布萊塔咬咬牙,乾脆丟了□□,從幾米外助跑幾步上前騰空躍起——手上化出一把近半米的長刀上前一瞬揮臂閃過一道白光。
濃稠的液體濺開染了他滿臉滿身。
布萊塔愣愣地低頭,龐然大物轟然倒下,已然身首異處,巨大的牛頭帶著熱血滾到一處。
小白都看傻了,半晌喃喃:“塔塔……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布萊塔也有點懵,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他不能被發現。
而且,最近餓了只能喝那些異種素酒,或者啃硬得崩牙的壓縮餅乾。他確實,好久沒見到這麽新鮮的食物了。
小白反應過來,最先伸出藤蔓纏上去,開始盡情享受新鮮的液體。
布萊塔生怕其他人過來看到什麽,趕緊催促它:“小白快點。”
等小白不情不願地抽身離開,身上四朵原本聖潔的白玫瑰花變得鮮紅妖冶,嬌嬌柔柔地回到他身上纏著,布萊塔才轉向地上的大水牛,猛地張開一張深淵巨口,轉瞬之間將近四米的巨型水牛給囫圇吞了,末了還不忘補了口將腦袋也一起帶走。
地上隻隱約還剩下一些血跡和打鬥的痕跡。
布萊塔吞了個大家夥,這會兒小肚子微微凸起,他撐得伸手揉了揉肚子,看著自己身上狼狽的血跡,伸手摸了摸臉,遲疑了下。這樣回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