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嶽欽的想法又變成了:他怎麽洗了這麽久還沒出來,有這麽髒嗎?
——楊涯該不會是在浴室裡熱暈過去了吧?
他坐立難安,幾次走到浴室門口,發現門是反鎖的,敲門也沒人回應,都想找個錘子來破門而入,好在他又等了不到十分鍾,腦子裡的“犯罪計劃”還沒來得及成型,楊涯就擦著頭髮從浴室裡出來了。
楊涯只在腹部十分隨意地系了條浴巾遮羞,除了被遮住的部分,他從額頭到腳趾都是通紅的,仿佛被燙得褪了層皮。
楊涯一開浴室門就看到了嶽欽,猝不及防到腳底一滑。
嶽欽連忙扶住了他,關切道:“你沒事吧?…怎麽洗了這麽久?”
楊涯“啊”了一聲,甩了甩頭:“沒事,還沒習慣熱水器怎麽用而已…水溫太高了,我就多放了會兒水。”
“是嗎?”嶽欽有些懷疑,“多熱的水要放這麽久啊。”
“不知道…可能有一百度了吧。”
嶽欽覺得不可思議,又重複了一遍:“一百度?”
楊涯的賢者時間還沒過去,整個人仍有些神志不清,敷衍地點著頭“嗯”了一聲:“現在水溫已經差不多了…你趕快去洗吧,我在床上等你。”
嶽欽神情複雜地看他以一種極其別扭的走姿回到了床邊,很快又收拾起思緒來,推開了浴室的門。
一股熱氣混雜著刺鼻的氯味兒撲面而來,嶽欽後退了一步,心想果然是水溫高過頭了,自來水裡的氯味兒都大量地揮發出來了,看來楊涯說的沒錯,熱水器可能是壞的。
… …
一百度的熱水,再生的人進去也會變成熟的吧?
正好自己這周後面的幾天相對而言都比較清閑。嶽欽想道。或許他可以暫時放下學習的事,幫楊涯修一下熱水器。
二十分鍾後,趴在床上的楊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氣。
他左手邊的床被壓塌了一點,於是楊涯翻過身來,面對著嶽欽睜開了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哥哥,我可以抱著你睡嗎?”
“不可以,”嶽欽沉聲道,“今晚我抱著你睡。”
說著他就伸出手來,乾脆地把楊涯撈進了自己的懷裡。
不過很快他就感覺,與其說是自己把楊涯抱在了懷裡,到不如說是他掛在了楊涯身上——他和楊涯的體型差太多了,根本沒法做到變成楊涯溫暖的港灣,只能委屈自己,小鳥依人地貼在楊涯的胸口上。
兩個人身上的水汽都還沒完全散盡,像是具象化了的荷爾蒙,濕漉漉地將兩人的皮膚和衣服都黏著在了一起。
嶽欽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但他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
聽著楊涯深沉而平穩的呼吸聲,嶽欽忽然想到,此時的他們不應該只是如此單純地相擁而眠。
他現在應該是還有一件事要和楊涯做的。
於是他叫了一聲楊涯的名字,而回應他的是楊涯從喉嚨裡發出的一聲悶哼。
“你今天為什麽要和旺財打架?”
本已睡意昏沉的楊涯虎軀一震,瞌睡在瞬間就跑得一乾二淨。
“和它搶東西呢,哥哥,”楊涯半真半假地回答,“我好心喂它,它居然把我的重要物品叼走了,想用別的和它換它還不樂意,我就只能采取暴力手段了。”
作者有話說:
燒到滾燙的不是水,而是楊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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氯味兒可能來自燒開了的自來水,也可能是來自除髒汙的消毒水兒。
第48章 (二更)
早上嶽欽一如既往地不到七點就坐在了辦公室裡,然而他的心裡一直牽掛著昨天的事,怎麽也進入不了工作的狀態,總是時不時地停下來看一眼手機。
心思難以集中在工作上的人不止他一個。七點剛過,小陶就提著大包小包出了電梯轎廂,她每天都來得這麽早,並不是因為她有多麽熱愛這份工作,從嶽欽的辦公室門口經過時,小陶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就習慣性地貼著門縫悄悄往裡瞥了一眼。
她還沒能看清嶽欽的臉,身後就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看什麽呢,讓我也看看?”
小陶被嚇了一跳,轉身時懷裡的包掉到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引得門後面的嶽欽有些疑惑地抬起了頭。
站在小陶身後的男人幫她把包撿了起來,順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並把她堵在了門板上。
男人生得很高大,小陶踩著五公分的高跟鞋,都要使勁兒揚著頭看他,往少裡說,也比她高了一個頭還不止。他穿了一身黑,戴著棒球帽和黑墨鏡,一副套在別人身上十分可疑的裝扮,在這個男人身上就顯得十分理所當然:即使他的臉被陰影遮住了大半,只看身材和露出的面部線條,也可以判斷出這是一個十分英俊的男人。
他看起來有點眼熟,像是某位明星。不過小陶平時不怎麽關注娛樂圈,一時不能把他和那些略有耳聞的名字對上號來。
她只能看得出眼前這位帥哥雖然是十分溫柔地笑著的,身上的低氣壓卻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請問你是這一層的員工嗎?”
“不、不不不是啊。”小陶慌慌張張地回答。
她不敢直視男人的眼睛,而且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直覺告訴她她要是敢說真話的話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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