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喲!”長公主看他,“你敢對我大呼小叫?”
祁知年噎住,鄭重地作揖:“長公主,是我無禮。我年紀雖小,又是男子,還有這樣複雜的身世,但我對……我對祁淮的情意,天地可鑒!我也會向您證明的!我會一直對祁淮好的,希望您能夠接受我們倆這樣的關系。”
“呵!若我始終不接受呢?”
“我會努力,努力到您接受的那天!”
長公主拿起團扇繼續搖,搖著搖著又問:“這些話,你對祁淮說過不曾?”
祁知年不解:“殿下是指?”
“例如你欽慕他,你的情意這樣的話?”
“……”
祁知年終於開始臉紅,他方才都說了些啥啊。
他還真的從未說過,他敢在長公主面前大放厥詞,還不是因為被刺激著了,實際他與祁淮之間……就連徹底的說開都不曾有過。
長公主忽然用團扇掩嘴笑了起來,笑聲,怎麽聽都是幸災樂禍的味兒。
祁知年茫然地看去,長公主懶散起身:“得了,我先回府。”
長公主迤迤然地,搖著團扇慢吞吞往外走,裙擺優雅地自地板拖過,怎麽看都不像是方才那副很生氣,仿佛即刻就要把祁知年抓起來扔到車裡送到江南的模樣。
祁知年便有些懵,卻也隻好跟著她往外走。
到廊下,早有侍女為長公主撐起傘,長公主也不轉身,說道:“日頭大,別出來曬著了,有空到府上陪我說說話。”
說罷,她走下台階,隨後就真的走了……
祁知年更懵。
長公主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這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雖說拿不準長公主的意思,長公主的話也點醒祁知年。
將來如何與薑七娘說這件事,確實也是個問題。
祁知年心中想了又想,最後拿定主意,待到祁淮從西北回來,他向祁淮表明心意後,便會把這件事告訴薑七娘。
同樣也是因為長公主的話。
他才發覺自己有多對不住祁淮。
那樣喜歡祁淮,為何就不能勇敢點、大方點,早日告訴他?
他每天都盼著祁淮快些回來,祁淮一回來,他便要立刻告訴祁淮,他到底有多喜歡他!!
祁淮這次去臨牧,可以說帶著所有人的期盼,又去得光明正大,行蹤幾乎每日都會傳到京裡,祁知年也很好打聽。
知道他一路平安順暢,祁知年放心許多。
這些天,他依舊是要麽在家看書,要麽去看薑七娘。
只是那天,長公主說過那番話後,他再膽怯,也堅定了決心。
長公主不喜歡他,他更要好好表現。
祁淮不在家,他要代祁淮去孝順長公主,不敢期盼長公主能喜歡他,只求長公主能改變對他的看法。
於是他除看書與看娘親外,每三天也會去一趟長公主府。
長公主原就是嚇唬他,這些年,她在府裡早悶得快長毛。
只是礙於長公主的身份,她也不好發泄,有祁知年過來,她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於是祁知年每天都被長公主嚇唬,又是堅決不允許他們倆在一起,又是威脅他要把此事告訴薑七娘,或是明天便要送他去江南,等等。
可是直到祁淮一去都已一個多月,祁知年依舊完好如損地待在京裡。
甚至長公主已覺得三日一趟有些久,又不想打擾祁知年讀書,長公主開始主動去溫園看祁知年,只是嘴巴裡還是沒有好聽的話,依舊在嚇唬他。
祁知年更懵,也不知長公主到底是討厭他,還是喜歡他?
討厭他的話,若不想見他,還帶主動上門來看他的?
若是喜歡,為何每次見他,都在冷冷地嚇唬他?
祁知年想不通,也就懶得想,總歸他把自己該做的事兒做好即可。
祁知年那本關於草藥的書已畫得差不多,長公主得知此事,立即將此書送去叫人印。
他與黃連合開的藥鋪,生意也很不錯,黃連的醫術本就了得,長公主得知這是祁知年開的,也沒少在外幫他喊過吆喝,黃連愛給人在肚子上開刀,嚇煞人。
但在前些日子,某位勳貴家裡,有個小侯爺病入膏肓,得長公主介紹了黃連去,結果還真給開刀治好了。
如今,京裡也有更多的人能夠接受黃連這樣的醫術,黃連與祁知年的鋪子,名聲都是愈傳愈廣。
可以說,祁知年這陣日子過得還挺愜意,錢也沒少賺,就是身邊少了個祁淮。
京裡也從不缺熱鬧看,關於趙初瑾其實是先帝親子的傳聞始終不止,祁知年除了去薑七娘與長公主那裡,甚少出門,多事之秋,還是窩在家中更好,但祁知年有些擔心趙初瑾,便常叫人去趙初瑾府上問問他何時有空,好去府上看看他。
趙初瑾好似很忙,一直沒抽出空來,倒是常托他的侍衛上門來看看祁知年,給他送些吃的、用的,就仿佛好朋友之間的相處,倒也很窩心。
漸漸地,祁淮已離開兩個多月,已到達臨牧,據說談判還算順利,估計再要半個多月,祁淮他們便能返程,祁知年算了算,待到祁淮回來時,剛好是過年前後,香雪海的梅花應該已開,到時候他們可以一起去山上看花!
在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打算徹徹底底地向祁淮表明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