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坐在那裡,不說話,異常冷靜。
趙初瑾走到他面前:“你說句話!怎麽辦?!就三個月!這也太趕了!咱們的計劃可趕得上?!”
祁淮抬頭,微微笑:“皇帝若是死了,八公主便要戴孝滿二十七個月。”
便是趙初瑾也不由愣住。
他們倆的終極目標是徹底擊垮這一家不假,想叫他們也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兒,但按照原先計劃,真要全部達成,最快也得明年。
如今竟要提早弄死老皇帝?!
趙初瑾先是覺得不可能,卻又越想越興奮,他再走到祁淮面前,用力將桌子一拍:“幹了!要我做什麽?盡管說!”
祁淮依舊笑得淺淺,眼中卻是無盡的寒意。
人生在世,所牽絆的不過父母與愛人。
他的父親已經死了。
他的母親為此鬱鬱多年。
他放在心間愛護,舍不得傷害一下,就怕嚇到的小家夥竟也要被禍害。
他已經錯過一次。
這次他絕不會再放過。
沒有任何人能夠逼迫、傷害祁知年,祁知年就該無憂無慮地生活,做那天底下最肆意快樂的小郎君。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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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嚇唬
“就怕他們恨不得將此事昭告天下。”趙初瑾擔憂,“到時,即便他死了,祁知年也與之脫不開關系。”
祁淮笑了笑,起身道:“此事,我來辦。”
當天夜裡,祁淮便去了皇宮,一路陰著臉,疾步至皇帝的寢殿。
太子也在那裡,本想與他打招呼,見他氣成這般,到底是有點理虧,又指望著祁淮與長公主的支持,縮了回去,乾笑道:“表弟來了。”
“我要見舅舅。”
“父皇吃了藥,方歇下。”
祁淮冷笑:“我看舅舅是不敢見我吧!”
祁淮與長公主盛氣凌人慣了,皇帝與太子他們也早已習慣,甚至便是因為這對母子這樣有氣勢,他們不敢反抗,不得不忍受,才會更為怨恨他們。
但眼下,他們還指著祁淮與祁知年救命,太子依舊不敢多言,只能一味地乾笑著打哈哈。
祁淮到底是大步走到寢室門口,對著關得緊緊的門便高聲道:“我知道陛下醒著!”
太子趕緊朝汪順使眼色,汪順立馬帶著一屋子的太監退下。
“舅舅將我利用至此,竟連一面也不願見我?!”
屋中沉靜,太子再勸:“淮弟,這也實在是沒了法子……”
祁淮又氣又傷心:“有什麽事,陛下為何不能與我好好商量?我為何不願去臨牧,陛下不知?太子不知?實際上,只要是為了我朝安危,我終究還是會去的!你們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
祁淮越說越怒,太子繼續乾笑。
皇帝也裝不下去了,就怕祁淮要毀了賜婚,若是祁淮說動長公主來悔婚,他還真不得不答應,長公主那裡有先帝留下的空白聖旨,有好幾卷,隨她填字兒,就怕這位最疼愛的女兒要被人欺負。
他是早就打定主意,哪怕祁淮願意去臨牧城,祁知年也必須要娶八公主!祁家與長公主必須綁到他們這邊才成!
他隻好叫他們倆進去。
皇帝蠟黃著一張臉,病歪歪的模樣,苦道:“淮兒,舅舅確實是急切了些,可舅舅也實在是沒了法子啊,若你不去,他日那些土匪打來,朕又如何向天下,向百姓交代?舅舅什麽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祁淮心中不屑,這就是他們的君王,遇事永遠只會裝可憐。
祁淮冷著臉,皇帝隻好再道:“年哥兒是個好孩子,小八你也知道的,是朕最疼愛的公主,朕豈會虧待他們倆?他日,年哥兒當了駙馬,又是如何風光?隻盼你看在朕這份心上,莫要真與舅舅生分了!”
太子哀聲道:“淮弟,其實這個主意還是我先提的,你要怪,怪我好了!”
太子主動背鍋,皇帝很滿意。
祁淮冷笑:“我能怪誰?我又能怎麽辦?!”他用力拍在榻上,“罷了!我就走這一遭,隻一點,在我回來之前,舅舅與表哥不得將賜婚一事透露出去!否則落到天下人眼中,我祁淮豈非是為了這門好親事才走這一趟?我祁淮又成了什麽人?!”
皇帝大喜,連忙應下:“這是必然!!”
西北如此混亂,戰事隨時能起,這個時候怎好給公主賜婚?
百年之後,這是要被後人罵的。
祁淮又抱怨一通,說定明日便出發,這才拂袖離去。
祁淮離開皇宮,便匆匆去了長公主府。
對於臨牧城中一事,長公主再在府裡養老,也不是吃素的,朝中總有耳目,她已略有所聞。長公主不是那種普通的後宅女子,她自小與皇子一同讀書,眼界不凡,只是如今世道對女子多有約束,哪怕是尊貴如長公主,也不能干涉朝中事。
早些年,皇帝對她非常尊重,或者說,便是如今,皇帝對她依舊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