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環在京中沒有打聽到哪裡有提純後的阿芙蓉藥丸,他覺得這個東西最可能出現在禦藥房裡。禦藥房專門儲藏和配製皇帝需要的藥品,這裡戒備森嚴,等閑之輩不能隨意進出這個地方。
寧環只能先從其他地方下手了。
秋太后回京之後沒有露過幾次面,一直都在永壽宮裡。秋家在朝中有一定的勢力,這次慕錦鈺在北境九死一生也有秋家的手筆——倒不是秋家想害慕錦鈺,而是為皇帝做事,皇帝有這個意思。
寧環去永壽宮給太后請了個安。
后宮這些人物筆墨描寫較少,寧環短時間內花出去了上千兩銀子才把各宮的主子和關鍵下人給了解清楚了。
秋太后厭惡皇后,恨屋及烏也不喜歡太子,加上太子這些年實在荒唐,她看到太子更沒有一點好臉色。
太后身邊的徐嬤嬤進去傳了消息:“太后,太子妃來給您請安,您見不見?”
秋太后沒有什麽心情,一聽到太子妃就想起了太子,再從太子聯想到皇后,最後再聯想到自己慘死的大兒子,心裡越來越堵。
可她還沒有見過寧環,對方頭一次來請安,也不好直接拒之門外。
秋太后點了點頭:“先前聽說過她,據說和皇后一樣長得十分招搖嫵媚。”
徐嬤嬤笑著道:“奴婢剛剛看了看,太子妃倒有一番風骨,不是那種狐媚子。”
“讓她進來吧。”
片刻之後,寧環跟著永壽宮裡的宮女進來了。永壽宮裡一股淡淡的檀香,大概是因為太后之前出家信佛的緣故。
太后體型豐潤,看起來十分富態,哪怕信佛身上也沒有半點出家人的氣息,一雙銳利的眸子掃過寧環。
寧環行了一禮:“前段時間聽說太后身體微恙,便不敢再來打擾,這兩天打聽了一下,聽說太后身體好了一些就來給您請安。”
他在宮中打探消息的事情當然瞞不過太后,太后雖然不常在宮中,眼線卻處處都有。
秋太后冷冷開口:“起來吧。”
寧環又道:“昨天晚上抄了佛經給太后祈福,還望太后收下。”
秋太后是皇帝生母。大洛朝最重孝道,皇帝殺了親哥哥自然感到愧疚,所以千方百計的彌補秋太后。秋太后的永壽宮外觀富麗堂皇,一看就是最新修繕過的,宮裡還能看見三尺高的珊瑚樹、熊皮做的墊子,自然不會缺什麽好東西。
秋太后很少見到給自己抄佛經的,她也覺得驚訝:“哦?拿過來讓哀家看看。”
宮女趕緊獻上來了。
寧環抄的是《地藏經》,用小篆寫的,秋太后一眼掃過就知道抄經的人的確用了心思,字跡漂亮勻整,圓渾流麗,墨中也摻了金粉,比一些書畫名家抄寫的經書都要漂亮。
秋太后有些不相信:“這真是你寫的?太子妃,莫要拿他人寫的東西來誆騙哀家。”
話本中提過,秋太后喜愛書卷氣的年輕人。兩個兒子之中,她偏愛溫和柔弱的大兒子更多一些。慕錦鈺性情暴戾,皇后生他的時間又很古怪,秋太后認為他肯定不是先帝的種,種種原因交織在一起,她也不喜歡慕錦鈺。
自然,話本中太后的結局似乎也不太好。一切和慕錦鈺作對的人結局都不好。
秋太后也喜歡書畫,在這方面也有些造詣。定遠侯不是什麽才華橫溢的官員,定遠侯夫人也沒什麽特長,寧環作為定遠侯之女怎麽可能練出這麽好的字?就連幾個閣老家知書達理的千金都寫不出這麽好的來。
寧環抬眸道:“太后若不相信,一試便知,這件事情並不好隱瞞。”
秋太后對一旁嬤嬤道:“去拿筆墨紙硯來。”
她經歷了那麽多事情,可不是什麽容易糊弄的小老太太,一點面子都不會給人。
徐嬤嬤趕緊拿了過來。
寧環提筆便寫了四個字:“松鶴長春。”
紫毫筆劃過紙面,力透紙背入木三分,字跡寫得極為流麗,讓人移不開眼睛。
常言道“字如其人”,看到這手好字,秋太后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既然沒有騙她,便是認真抄寫了一整部經書。
她凝視了片刻,之後開口道:“說什麽松鶴長春,哀家倒是不願意長春。”
“你與太子的婚事,是皇帝定下的吧?”秋太后道,“哀家都聽說了。”
有關寧環在京中的一些事跡,秋太后也有所耳聞,眼下看到之後,卻覺得寧環和傳聞中的不一樣。
多數大家小姐都會在背後偷偷唾棄寧環心機偽善,成天使用一些小手段去勾引不同的貴族男子。
但在這些男子的眼中,寧環單純善良又天真,性情純真無邪,猶如天上的神女一般。
男人和女人的話語一對比,太后當然是選擇相信女人的話語。
現在看到之後,她對寧環好感多了不少:“在定遠侯府經常讀書?都愛看什麽書?”
除了醫書之外,寧環自然愛看輕松爽快的話本,看著話本中的主角一路升級登上巔峰,雖然不切實際,看著卻比枯燥的經書要愉快多了。
眼下卻開口:“經常在祠堂中抄佛經,得空也會看看四書五經。”
太后點了點頭:“讀過書的到底聰慧些。”
她又同寧環探討了一下心經,交談之間發現寧環肚子裡確實有點東西,並非臨時打聽了自己的喜好突然學了來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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