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鈺道:“傳的這個消息沒錯,下個月他就要兼任丞相。”
寧環用筆在冊子上圈了一下:“殺了楊泰,把這個人提拔到楊泰的位置。”
慕錦鈺愣了一下:“你當你夫君是皇帝,想殺誰就殺誰?就算當了皇帝也不能隨意殺這些三品以上的官員,他們犯了事頂多貶謫到南邊去。”
寧環對慕錦鈺的轉變感到驚訝:“哦?太子當了皇帝也不隨便殺這些人了麽?”
慕錦鈺曾經是有殺光一切的念頭……現在仍舊有,不過寧環不喜歡血腥,他連那隻成天找寧環撒嬌的蠢貓都殺不了,也就不成天想著殺人了。
把大臣殺光了,之後誰還簇擁他當皇帝,他還怎麽命令人給寧環造金屋。
“當了皇帝再說。”慕錦鈺道,“太子沒有殺尚書的權力。楊泰背後有文國公府幫扶,如今又和沈家成了姻親,整個戶部都是他們的人,暫時動不了。”
慕錦鈺也厭惡楊泰這個老家夥,楊泰與沈家結為親家之後就偏向了嶽王,近來在朝堂上頻頻針對太子一黨。
前段時間沈家和秋家起了摩擦,秋家之後就偏向了太子,秋家掌著兵部,皇帝卻有意分兵部尚書的權。
寧環聲音很輕:“太子且等著。”
慕錦鈺看向他:“你有什麽辦法?”
寧環用毛筆在冊子上又圈了一個名字:“太子與中書令可熟悉?”
慕錦鈺臉色一黑。
中書令賈廷是個老古板,從前慕錦鈺做的荒唐事太多,他沒少上彈劾的折子。
“熟悉,一個老東西。”慕錦鈺恨恨的道,“等孤當了皇帝第一個宰了他。”
這個職位其實應該太子去擔任,但皇帝對於慕錦鈺並不信任。賈廷雖然性格古怪惹人討厭,常常發表一些讓人厭煩的言論,皇帝對他十分信任。
寧環清楚這位是個忠臣,賈廷不喜歡慕錦鈺這般離經叛道的儲君,所以與慕錦鈺有摩擦。
他與慕錦鈺分析了一下:“賈廷雖然惹人厭煩,做出不少功績,當年在外任職修河堤濟貧民也得百姓尊崇。他不喜歡你並不代表他就喜歡嶽王,假如你表現好一些,他更推崇你這個嫡子。這次從北境回來,他是不是少找你麻煩了?”
慕錦鈺冷哼一聲。
寧環笑了笑道:“你知不知道賈廷和楊泰兩人之間的恩怨?賈廷多數時候只針對事情,並不針對某個人,對楊泰卻是例外,他喜歡針對楊泰。”
慕錦鈺道:“什麽事情?”
“前兩天京城裡還有伶人表演滑稽戲,演了這一出。”寧環喝了口茶潤潤唇。
“二十年前楊泰娶了文國公的女兒,短短時間就被提拔成了從六品員外郎,他左右逢源頗得其他大人喜歡。當年賈廷依靠著家世和皇家的關系成了大理寺少卿,比他官高幾級。有次兩人見面,楊泰見賈廷衣擺上有灰塵,忙上去彎腰低頭擦拭,賈廷黑著臉離開,回頭見人就說楊泰奴顏屈膝不配為官。”
這件事情在京城裡到處流傳,百姓們也喜歡津津樂道官員的事情,慕錦鈺想起自己從前確實聽過。
“楊泰的人品你也知道。”寧環把茶湊到慕錦鈺面前,“典型的小人,口蜜腹劍,不擇手段往上爬。賈廷為人太正,家世背景又雄厚,他再怎麽報復都殺不了賈廷。賈廷也知道楊泰這小人處處針對自己,對楊泰也恨之入骨。”
慕錦鈺也喝了一口寧環手中的茶水:“他倆這麽多年的仇恨,賈廷能對楊泰動手,早就動手了。”
“有他落井下石就夠了。”寧環把茶喝完,漫不經心的道,“戶部被楊泰這樣的小人把持多年,內部早就有了問題。前幾年前河泛濫,皇帝派戶部尚書宣慰賑災,太子不會覺得裡面沒有一點差錯吧?再有賦稅征收,楊泰提議改了新的稅法,下面實行的如何,百姓反響如何,太子都清楚嗎?”
寧環琢磨了許久,才覺得從楊泰身上著手最好。話本裡的慕錦鈺就是先拿他開刀的,不過那是很長時間之後了。
寧環之所以想要最近動手,是因為最近還會有一個關鍵性的人物出現。
......
雖說少與堅王府的人來往,但堅王近來卻在頻頻生事,他常常主動邀請旁人來他在京城裡的府邸。
慕錦鈺事務繁多,堅王居然主動過來拜訪了。
堅王三番兩次過來,慕錦鈺前兩天沒空,這天下午親自招待了一下。
婀娜的舞女在面前起舞,絲竹管弦樂聲響起,慕錦鈺並沒有什麽興趣,隻淡淡掃了一眼。堅王被這些美人迷了眼睛,讚歎京城水土養人,人也一個比一個漂亮。
曲從南主動在旁邊給兩人倒酒。慕錦鈺對曲從南有點印象,這人一來京城動靜蠻多,據說嶽王也對曲從南有些興趣,頻頻與之往來。但慕錦鈺看不出曲從南哪個地方好,他覺得曲從南容貌普通,談吐一般,看著就不像有謀略的男人,又不是身高九尺能上戰場的壯士,壓根入不了慕錦鈺的臉。
唯一好的可能是機靈又溫馴,能在旁邊倒著酒說一些巧話,可這個活兒——阿喜也能做。
堅王笑眯眯的道:“我也有一個郡主,小女性情賢淑,家裡王妃和嬤嬤把她教養得不錯,倒也知書達理,可惜她體弱病了,沒有帶來京城,不然就能和太子見一面,看能不能入得了太子的眼。”
慕錦鈺笑笑:“孤已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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