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鄭如雲搬了出去,蔣雲書回來了。
晚飯的時候,蔣雲書打算和白糖聊下高考志願的事,他問:“白糖,有選好學校嗎?”
白糖筷子一頓,說:“選好了。”
“哪所?”
白糖悄咪咪地看了眼alpha的臉色,遲疑道:“學校校風很好挺安全的就是,就是離你有點遠”
蔣雲書腦內警報聲響起——很危險。
omega獨自一人,在距離自己很遠的地方,非常危險。
他眉頭皺起來,臉上透出一絲不同意,可他沒有資格干涉白糖的選擇,也不想、不會去幹涉。
白糖繼續道:“雖然那所大學不是最好的,但是它的師范專業很好”
蔣雲書問:“師范?”
“嗯,”白糖早就想好了,“以後想去鳳棲鳳棲太缺老師了。”
蔣雲書:“考哪所學校?”他得去找學校周圍的房子,他跑遠點上班沒關系,但他沒法讓白糖住宿,對於這一點,他不會退步,徹夜實在有太多不可控因素。
“帝都大學。”
蔣雲書的頭腦風暴斷了,“帝都?”
“嗯,”白糖小聲說,“帝都不是離華川很遠嘛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蔣雲書無奈地用手抵著額頭,低笑出聲,壓在心口上的大石消失了,他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他說:“白糖,我考的是專碩,一開始就會去帝都醫院,不在學校的。”
白糖咀嚼的動作停下來,滿臉驚喜:“真、真的嗎?!”他曾經還難過了很久,好不容易催眠自己學業更重要。
帝都醫院和帝都大學之間的距離只有一條街,真的是近得不能再近了。
“嗯,”蔣雲書笑了笑,“白糖,要加油考上啊,我會先去找一下附近的房子。”
12月,蔣雲書面色平靜地走進考場,出來後,只和白糖說了三個字:“還可以。”
次年3月,期間一直在給白糖進行地獄複習的蔣雲書面色平靜地打開電腦準備查分,反倒是站在後邊的白糖緊張得腳底板都在麻。
初試成績查詢,排名:1。
白糖指著電腦,指尖顫抖,磕磕巴巴地問:“這個、這個1,是第一名的、的意思嗎?”
蔣雲書仍舊淡淡道:“嗯。”
白糖驚悚地望著自己的alpha。
4月,蔣雲書去參加複試。當天,依然是那張桌子,依然是那部電腦,依然是alpha前omega後的站位。
蔣雲書一秒點下“查詢”兩個字。
白糖閉緊了眼睛,半邊腿都麻了,他道:“你、你怎麽都不用做心理準備的啊!你好歹給我個預告啊!”
蔣雲書好笑地拍了下攥著他肩膀布料的手,“出來了,看吧。”
白糖緊張地單眼k,顫顫巍巍地望過去,只看見最底下的一行字:總排名:1。
他怔愣幾秒,隨即激動地圈住alpha的脖子大喊:“啊啊啊!好棒!蔣醫生你怎麽這麽厲害啊!”
黑糖哼哧哼哧地在腳底下瘋狂地晃著尾巴,興奮地繞著兩人轉來轉去。
前面的照片牆上,戶口本被翻到照片那一頁夾在上邊。
蔣雲書個人認為並不值得這麽激動,畢竟他的起跑線超了應屆畢業生一大截,但他看著白糖的笑容,也不知不覺地笑起來,心裡暖暖的。
無論他考多高的分數,去到多好的學校,在同樣優秀的父母眼裡,只是本就該達到的水平,一句句“這不是你應該做的麽”早就讓蔣雲書徹底失去和別人分享成績的欲望。
只是現在,活了這麽多年,他終於體會到了。
原來,有人替你開心是一件這麽幸福的事情。
天氣還沒有熱起來,白糖穿著校服外套站在校門口,蔣醫生剛剛給他打電話說路上堵車,要晚一點到。
今晚他預定了一家少人的輕奢餐廳,要去給蔣醫生慶祝,他還買了蛋糕!上邊用巧克力醬寫著“祝賀蔣天使成功上岸!”。
白糖嘴角的弧度怎麽都下不來,在學校笑了一天,臉都僵了。他的手插在外套裡,左顧右盼是否有蔣雲書的車出現,視線一瞥,看到了馬路對面有一個老人在賣烤紅薯。
鳳棲的這條街人非常少,屬於老城區,許多人都搬走了,只有一些老人還住在這,白糖感覺隔著馬路都能聞到烤紅薯的香味,他小跑過去,想著買一個大的,他一半,蔣醫生一半。
正當他打算回到校門口時,忽然聽見右側傳來一聲慘叫。
白糖頓在原地,有些驚惶地環顧四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問賣紅薯的那個老人:“伯伯,你剛聽見有人叫嗎?”
老人年紀很大了,連白糖的的話都聽不太清,扯著嗓子:“什麽?!”
白糖搖搖手,往右側走了幾米,站在樹底下等著,幾分鍾過去,又是一聲的慘叫,他確定這回自己沒聽錯。
白糖臉色煞白,猶豫又害怕。權衡之下,他從書包裡掏出一把折疊刀,一點一點地往那邊走,越靠近,有氣無力的叫喚聲就越清晰,還混雜著幾種不同的辱罵聲。
走了大概六七十米遠,到達一個巷子口,白糖小心翼翼地露了隻眼睛看進去。
3個人正一邊罵一邊用腳踢著地上一個瘦弱的男人,那個人抱著腦袋掙扎著,一個明顯是alpha的手裡拿著根木棍子,狠狠地往地上那個男人的頭上一敲,男人抽搐了下,頭上的血汩汩地湧出來,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