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永遠都穿戴整齊,面容嚴肅:“我只會對優秀的孩子說晚安,你不努力,就永遠不會有人對你說晚安。”
這也是蔣雲書第一次在夢裡反駁他的父母,他說:“有人的。”
他父母的五官逐漸變得模糊,語氣似乎荒唐至極,“什麽?”
蔣雲書說:“有人給我說晚安的,只是他現在睡著了,不能說給你們聽。”
蔣雲書仍舊是早上7點準時睜開了眼睛,只不過,現在的他第一時間不是坐起來,而是往右看。
白糖安穩地睡在他的旁邊,臉色紅潤,臉蛋上的肉被壓得擠出來,黑而長的睫毛安靜地伏在眼下。
昨晚的白糖接近三點才睡著,他也不例外,兩人之間的距離能夠再躺下一個人,卻緊緊地握著手。時間一點點流逝,他們就這樣靜靜地躺著,直到相繼入睡。
一直到現在,白糖的手還躺在他的手心裡,兩者手指交纏。
蔣雲書的心情頓時舒暢起來,神清氣爽,比之前醒來身邊空空時好太多了。他用左手手肘微微撐起自己的身體坐起來,然後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
“嗯?”白糖醒了,但又沒完全醒,用鼻音亂哼一通,“嗯嗯?”
蔣雲書輕聲安撫:“松一下手,我起來了。”
迷迷糊糊的人聽到指令會下意識地照做,白糖動了下,馬上又睡過去了。
他直接一覺睡到了中午12點多,睡得都有些不清醒了,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是哪。
他揉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坐起來,眼睛還閉著,雙手卻掀了自己的上衣,打算換掉衣服。
於是等進來喊白糖起床的蔣雲書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纖細白皙的omega光著上身,低垂著腦袋睡著了。
蔣雲書低笑一聲,“白糖,醒了,下來吃午飯。”
睡得越久就越困,白糖掙動了下,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喊了一聲:“蔣醫生”
蔣雲書走到床邊,忽然注意到了白糖的左頸側有幾條鮮紅的抓痕,他用拇指抵著白糖的下顎用力迫使他側頭,俯身去看,“白糖,這裡”
兩人對視。
話音戛然而止。
蔣雲書這才發現,他們離得極近,如果他再往前個十厘米,鼻尖就能戳到白糖的臉。
白糖屏住呼吸,眼睛睜得大大的,唇珠被抿進嘴裡,臉上的溫度一點一點地升高,他一動不敢動,甚至能感受到alpha的呼吸輕輕地打在自己的側臉上。
曾經說出名言“人的身體只是一團各有千秋的肌肉組織罷了”的蔣醫生喉結莫名滾了下,佯裝冷靜地咳嗽一聲,轉過了臉,“快出來吃飯吧。”
門哢噠一聲輕響,關上了。
白糖愣愣地坐在床上,半晌,耳朵尖爆紅,蔣醫生這是害羞了吧?!是吧?是吧!他讓蔣醫生害羞了!
他想起一開始,蔣醫生剛發現蔣雲蘇家暴、他的手心和腳心被玻璃扎透的那次,alpha面無表情地用繃帶在浴室製作出兩個放手放腳的帶子,而目光掃過自己光溜溜的身體時,可謂是面不改色,如同機器檢查一般毫無感情。
哪像現在這樣!
白糖捂住自己滾燙的臉,他他好像真的有點可能。
路邊一家超市外。
“鄭如雲!”突然一聲怒吼。
鄭如雲手裡提著個帆布袋,裡面是剛買完的菜,他轉頭,看見來人時臉上是止不住的煩躁:“你他媽是變態跟蹤狂嗎?”
林白晝一愣,憤怒的情緒消失殆盡,他想了想這幾個星期以來的所作所為,確實是有點像,要是其他omega可能早報警了。
他解釋:“操,之前是我做得不恰當,但這次我真是碰巧經過!我發誓。”
鄭如雲面色不虞,“不管你找我什麽事,我都不想再和alpha扯上任何聯系。更何況,alpha有什麽事也不需要找omega吧?”
林白晝說,“是關於你的事,能談一下嗎?很快的,前面就有個咖啡廳。”
鄭如雲懶得說話了,沉默地看了林白晝一會,突然說:“行啊,你帶路。”
林白晝生怕他反悔似的,:“行,你跟上。”他通過倒後鏡看到後邊的鄭如雲把菜放進了副駕駛,綁上了安全帶後,才出發。
不過開了5分鍾就到了那家咖啡廳,林白晝停車熄火,下車站在路邊朝鄭如雲的車招手,示意停在這。
但緊接著,下一秒,他眼睜睜地望著鄭如雲那輛小甲殼車突然加油門飛速與他擦身而過,然後離去,隻留下一個背影。
風吹亂了些許林白晝的頭髮,他愣了幾秒,後知後覺自己被耍了,他下意識地爆粗口:“操,鄭如雲你”
發音的那個字都滾在舌尖了,他又及時刹住咽了回去,改口:“鄭如雲我操你爹!”
林白晝越想越氣,“爹的,你爹就應該下38層地獄!”
蔣雲書在樓下擺好了飯菜等了一會,白糖才收拾乾淨下來了。
他抬頭,看到白糖身上穿的衣服時,目光一頓。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是他穿了一晚上睡覺、剛換下來的白t恤。
omega穿著一條黑色的短褲,露出細白勻稱的小腿來,alpha的衣服在omega身上實在是太大了,t恤的下擺快超過短褲,黑色若隱若現。領口也很大,走幾步就要滑不滑的,好幾次都差點掉成露肩裝,鎖骨線條延伸至肩膀,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