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雲書狼狽地坐在瀝青地上,用手背蹭了把嘴角,一片血跡,他突然有些想笑:“帝都醫院的大多數醫鬧都被林醫生承包了吧。”
“你……!” 林白晝怒發衝冠。
“林醫生你知道一個月前,” 蔣雲書冷靜道,“你們醫院有個被診斷為腦死亡的患者莫名恢復的案例嗎?”
林白晝語氣嘲諷:“怎麽?”
“那個人是我。” 蔣雲書道。
“所以呢,” 林白晝冷聲說,“你想表達什麽。”
“我上網查過資料,” 蔣雲書站起來,看著林白晝,“給我下診斷的兩位腦科醫生,都是帝都醫院資深的教授,林醫生認為他們真的會判斷錯誤嗎?”
林白晝眼神銳利,這件事一出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開玩笑,兩名教授中的一位是他老師的朋友,也等同於他的老師,是絕不可能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的。
“蔣雲蘇已經死了,我不是他。” 蔣雲書一字一頓地說,他知道這樣很冒險,但不得不這麽做,因為他有事要拜托林白晝。
“哈?!” 林白晝雙目瞪大,隨即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蔣先生,帝都醫院精神科歡迎您。”
聽到這句話的蔣雲書一愣,一股熟悉感湧上心頭,他安靜了幾秒,認真道:“是真的,我能證明。”
林白晝覺得荒唐極了,為什麽這個人能一本正經地說胡話,他指了指太陽穴,說:“作為醫生,我真誠地建議你去看下腦子,我沒這麽多時間陪你胡鬧,但你要是繼續虐待你的omega的話,我會采取法律手段讓你吃點苦頭。”
蔣雲書皺眉,喊住轉身要離開的林白晝:“那你真的認為,那兩個教授判斷出了錯?”
“操,” 林白晝邁開的腳步停了,半晌,他咬牙,“怎麽證明。”
蔣雲書坐在車裡松了口氣,只要林白晝肯松口,那事情還是有轉機的,就看明天林白晝相不相信了。
經過這一個月的觀察與相處,蔣雲書發現,雖然白糖和周安肯定不是同一個人,也不是什麽前世今生,但除了臉之外,某些點卻挺像,例如堅強、心思細膩和喜歡小動物。
但對於他和蔣雲蘇,單目前了解的來看,他絞盡腦汁只找到一個相同點:和父母關系不好。
因此將事實告訴林白晝,蔣雲書完全在賭,就希望林白晝和林柏舟一樣,接受新事物的能力特好。
蔣雲書回到家時已經過了吃晚飯的點,白糖看他臉上的傷口和灰撲撲的外套,如臨大敵,再次抱著黑糖躲得遠遠的,警惕地問:“先、先生您恢復記憶了嗎?”
聲音黏糊糊的,帶著很濃的鼻音。
“沒有,” 蔣雲書說,他其實早上就注意到了白糖的聲音有點啞,但以為只是剛起床所以狀態不太好,“你感冒了?”
聽到否定答案的白糖放松了點,他後知後覺想起討好來,“不知道…… 先生我來幫您上藥吧。”
蔣雲書看著他紅通通的鼻子幾秒,點了點頭:“好,謝謝。”
至於為什麽受傷,白糖不敢問也不關心,他連碰到alpha的身體都覺得不適,隻想著趕緊塗完藥。
可突然,他的鼻子有點癢,面前就是alpha的臉,他竭力忍住,憋到眼睛都紅了,在這緊急關頭,他趕緊退後,連打了三個噴嚏,肩膀一顫一顫的。
“對不起先生,” 白糖吸了下鼻子,有些害怕,“…… 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 蔣雲書說。
白糖又吸了下鼻子,小聲地征求alpha的允許,“先生…… 我能去洗手間洗個手嗎?髒。”
蔣雲書點了點頭,“想去就去,不用問我。”
果不其然,等白糖出來時,鼻子更紅了,看來他的猜測沒錯,白糖是屬於那種打完噴嚏之後很容易有鼻涕的人,鼻子就是被紙巾給磨紅的。
“你感冒了,” 蔣雲書肯定地說,“為什麽會感冒?”
白糖怯怯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蔣雲書沒再說什麽,心裡卻已經猜到了原因,他從藥箱裡找出體溫計遞給白糖,“剛剛你的手碰到了我,應該沒發燒,但還是量下體溫。”
他翻找著藥箱,一盒一盒地仔細看說明書,找出寒感用的感冒顆粒,衝好放在桌子上。
“我先去洗澡,” 蔣雲書掏出手機看了看,今晚的溫度是 4 攝氏度,“喝完藥再喝一杯熱水,之後去睡覺吧。”
十幾分鍾後,洗完澡的他站在白糖房門前,敲了敲,“白糖,我可以開門嗎?”
房間裡白糖明顯有些驚慌的聲音傳來:“當、當然可以!啊等……”
蔣雲書沒有再等,他擰開門,看見床上空蕩蕩的,視線下移,地上鋪著一張被子,白糖錯愕地坐著,寬大的領子滑到一邊,黑發在白皙的肩上綻出一朵花。
“白糖,” 蔣雲書開口,“如果你因為睡在地上而生病的話,我也是會生氣的。”
第22章 “操。”
周末,早上 8:00 整。
林白晝一臉煩躁地坐在蔣雲書辦公室裡的沙發上,他粗魯地揉了把頭髮,打了個哈欠,咆哮道:“啊啊——我他媽真的是發瘋了——”
“林醫生,” 蔣雲書圈出題目裡的關鍵詞,在答題卡上快速填了個 C,“監考要保持安靜。”
“呵呵,” 林白晝心氣不順,惡聲惡氣道,“這套考卷可是我的老師自己出的,你要是背了歷年真題的答案,就盡早放棄,別浪費我的時間!”